许是意识到他听不见,蒋穗岁用笔解释。

知道来龙去脉,萧北乾注视蒋穗岁。

眸中清澈,神情坦然,不似说谎或有所隐瞒。

他想到一种可能,“这术法被中断,会产生什么后果?”

蒋穗岁没觉察到他说话异样,摆头表示不知。

萧北乾默了片刻,想清楚是怎么回事。

他的听觉没有恢复,之所以能听到,是因为他通了蒋穗岁的听觉。

换而言之,他得通过蒋穗岁听声音。

“为何不早说?”

若开始说实话,他也不会打断她。

“还不是因为你凶。”

蒋穗岁以为萧北乾听不到,低声嘀咕。

萧北乾负于身后的手握拳,明白此时不是追究的时候,压着气问,“你确定能在八十一天内,彻底祛除煞气,让本世子恢复?”

蒋穗岁动笔准备写,萧北乾强调,“要说实话。”

“确定。”

对方失信过一次,萧北乾无法立刻相信她。

可不信她,他夜里便彻底失聪了。

黄金案一日不破,祁州局势一日不稳。

失聪对查案而言,百害无利。

萧北乾疲惫的揉着额角,房内陷入寂静。

此刻蒋穗岁在想,被推开时,术法将成,或许有点效果。

她看一眼萧北乾,小心翼翼问,“世子,那术法没让你有一点反应?”

萧北乾半眯眼,眸里晦暗不明,“本世子应当有什么反应?”

唯恐惹恼他,蒋穗岁忙摆手。

看来术法是彻底失败了。

她心里叹息,算起来这事她有一半责任,谁叫她没说实话呢。

“反应也是有的。”

蒋穗岁心提起,水汪汪的眼直视萧北乾。

“头晕,嗡嗡声不绝。”

蒋穗岁心虚地笑,然后歉意的写,“世子,您放心,我定负责到底。”

萧北乾动不动就杀人,她本想离他远远的。

可眼下萧北乾耳症因她加重了,即使不情愿,她也得负责。

萧北乾没想到蒋穗岁说负责, 扫她一眼,“准备如何负责?”

“当然是为您驱煞,直至您恢复听觉啊。”

见她主动提出陪伴,萧北乾脸色稍缓。

敌方虎视眈眈,他不能继续失聪。

萧北乾决定留她在身边。

“至于驱煞的酬金,我分文不要。”

旁边,李泽的视线滑到酬金,抿嘴笑。

世子没要她命就不错了,她居然还想酬金。

萧北乾缓了的脸又绷紧,“就这?”

蒋穗岁眨巴眼,还要怎样啊?

她手头的钱不多,白给他驱煞,是最大的诚意了。

萧北乾想骂人,目光定在蒋穗岁脖间时,又止住。

细嫩的玉颈上有道显眼的红痕,是方才他推她到桌角所致。

他抑着火,“本世子夜间失聪,头晕不便,你就没想着要在旁伺候,以弥补过错?”

原来是这个。

蒋穗岁松口气,她病过,知道病人需要照顾,事因她起,她照顾也没什么。

八十一个夜晚,应该可以忍受。

“世子所言极是,是小女子考虑不周。

以后夜里您有任何需求,小女子定尽量满足,让您舒心。”

说完,蒋穗岁想到师父,小心翼翼问,“那白日呢,我还需要照顾您么?”

她可以在夜里照顾人,但白日就不行了,她得找师父,助师父避死劫。

萧北乾冷冷道,“你是有多重要,让本世子日夜留你在身边?”

就是白日不需要她的意思呗。

蒋穗岁心落地,不在乎萧北乾什么态度。

大概是烦了,萧北乾让李泽安排厢房。

李泽微怔,世子厌烦女子,对女人敬而远之,更别提留人过夜了。

上回乐安县主生病,世子派人连夜送回去,压根没想过留病人住,今日怎么主动提出啊。

他隐约感觉到,自家世子对蒋穗岁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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