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抖了抖身子,当即连连摇头。
“小的知错,下次再也不敢了,求老爷饶恕。”
叶江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点。
虽说管家刚才的话都是事实,可他就是听不惯别人当着他的面,恶意诋毁叶檀兮。
她再怎么不懂事,也是他的女儿,和云楚月一样,都是他最在乎的人。
叶淞泽对管家用了个眼神,示意先退下。
他看向叶江:“大伯,我们还是过去看看为好,若真是誉王府的人送来聘礼,前厅没有人接待,传出去着实不好听。”
叶江闻言点头,便要和叶淞泽一起往前厅去。
云楚月却在身后柔柔出声,叫住他们。
“姨夫、三弟,楚月也想同你们一起去。”
叶江回头看着她,脸上满是担忧的表情:“你的病还未痊愈,好生待在房中静养,外面风大,小心着了凉。”
叶淞泽也一起劝。
云楚月咬了咬下唇,这让她如何待得住。
毕竟是她的未婚夫给她送来聘礼,而且刚才听管家说,那架势很是隆重。
誉王府的手笔,定然是其他人家比不了的。
外面那些人对她一定是羡慕极了。
她必须亲自过去看看才行。
想到这,云楚月起身走到叶淞泽身前,轻轻扯着他的袖子摇晃了几下,蹙起眉心道:
“三弟,你就带姐姐一起去吧,姐姐喝了用雪莲熬成的药后,身体已经好多了,何况誉王给我们送来聘礼,姐姐闭门不出,实在也说不过去呀。”
叶淞泽看着她撒娇的样子,被她拉住的那条胳膊忍不住一僵,不敢动,也不舍得收回去,心里顿时软成一片。
他不禁看向叶江,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叶江满脸无奈地挥手道:“那好吧,来人,再给她披件衣服。”
云楚月压下心底的欢悦,披上一件银白色毛茸茸厚重的大氅,便跟在后面一同去了前厅。
此时,一群侍卫齐刷刷地站在院子里,各个神情严肃不苟言笑。
只见院子里摆满了张贴着大红喜字的木箱子。
数量庞大,整个院子都摆放不下,还有一部分在外面。
有些箱子被人打开了,里面整齐摆放着金银首饰、蜀锦成衣,琳琅满目。
单单是其中的一件玉芝金簪就价值不菲,从里面随便挑出来一样,也是世间无二的宝贝。
寻常人家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就连京城中数一数二的世家勋贵,也是掏空了家底,都拿不出这么贵重的聘礼。
叶江和叶淞泽看了都为之惊讶,同时伴随着一抹不安感增生。
他们万万没想到誉王会送来这么贵重的聘礼,数量还如此惊人,一时间底气不足。
但这种荣耀可不是寻常人能有的,这足以说明誉王有多么喜欢楚月、多么重视他们候府。
叶江脸上挂起笑容来,那抹不安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自豪感。
云楚月之前一直流落在外面,本来就没见过什么世面,她看着数不过来的箱子,震惊得眼睛都瞪直了,一个劲儿冒光。
这些……都是给她的?
连府中真正的嫡女都没有的荣耀,现在竟然落到了她头上。
真是太好了,从今日之后,她佩戴上那么金贵的首饰出入各大场合时,就不会再有人在背后议论她来历不明,配不上候府的门楣。
那些高高在上的贵女们,包括候府嫡女叶檀兮在内,都不敢再以轻蔑鄙夷的眼神看待她。
以后谁还敢瞧不起她?!
一旁身穿黑衣的影刃,看见云楚月眼底藏不住的贪婪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真是不知道王爷怎么想的。
他怎么就看上这么一个见识短浅,还蠢得连心思都藏不住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王爷好吧!
昨晚青锋那个家伙还跟他描述,这叶家嫡女多么聪慧温顺,多么可怜坚韧。
呸!这叫聪慧温顺?
他怕不是和王爷一起都眼瞎了。
即便日后这个女人当真做了王妃,他也只当她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摆设,绝不会真心服从她!
只是不满归不满,影刃却不敢违抗墨北渊的命令。
他冷着脸把聘礼清单呈给叶江,语气生硬不耐:“聘礼既已送到,我们也该回去向王爷复命了。”
他刚要带着人走,叶江便出声叫住他们。
“各位留步,不知王爷可让你们带了什么话过来,王爷让你们送来聘礼,为何不先向我们候府知会一声?”
影刃只得站住,转身朝他拱了拱手,满心不耐:“我们只是按照王爷的意思办事,不敢揣摩王爷意思,侯爷还是亲自去问王爷吧。”
叶江听出他的语气,他不悦地皱了皱眉,脸色沉了下来,却也没说什么。
云楚月把眼神从那些聘礼上面移开,她缓缓走到叶江面前,当着影刃的面,脸上挂着微笑。
“父亲,檀兮姐姐近来心情不好,她又受了伤,不妨请姐姐过来,让她挑几样看重的首饰,也好让她高兴一下。”
她本意想在誉王府的人面前,彰显一下自己体贴懂事的一面。
谁知影刃听了,却是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仔细打量着云楚月,皱紧了眉头,满脸不可置信。
“敢问这位可是叶家的嫡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