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娶棺

我叫林寒，三月三生，命犯桃煞。

但不同于桃花的吸引女人，我只吸引棺材。

最早是我妈难产去医院的路上，就撞上了八棺拦路，还都是大红雌棺。

足足八口棺材拦在黑漆漆的路中间，不让我妈顺利送产。

因为去医院只有这一条路，最后我妈因为难产死在了马车上。

她留下的最后遗言只有两个字：保小。

最后我爸忍着巨大的悲痛，用割草的镰刀，把我从我妈肚子里给剖了出来。

据我爸回忆，他双手举起我的下一秒，天雷震动，突降大水。

用我爸后来的话说，他就没见过那种鬼天气。

我出生后，体弱多病。

若不是二婶善良把我当自己孩子照顾，我可能早就是个死人了。

然而三岁那年，一件极其恐怖的事，让善良的二婶不论如何也不敢再喂养我。

那天大雨，连续下了十二小时之久。因为村子位置低洼，我家又是村子最低处，所以每逢下雨什么埋汰东西都往院子里灌。

每一次我爸都要和二叔两个人，用铁盆不断往外舀水才行。

可这一次，两个人干脆不动了。

眼睛直勾勾盯着门口。

因为，一口大红棺材顺着水流漂进我家院子里。

但这不是最恐怖的。

恐怖的是，棺材后面还有棺材，一个挨着一个，一共八口挤在我家院子里。

我爸定眼一瞧，这不就是当年害我妈难产的八口棺材吗，一个不差全都来了，吓得他直喊我爷爷的名字。

爷爷年轻时跟着太爷爷立过堂口出过马，从屋里走出来一看，就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了。

当年把棺拦路害死我妈，如今又顺着大水冲进家门，这八成是冲个我来的。

只是我爷爷那点本事根本处理不了这么极端的事，最后他硬是用毛驴车把我太爷爷请过来。

只是太爷爷古稀之年，体弱多病，经不起长途跋涉，坐在毛驴车上不停埋怨我爷。

“不肖子孙，我一把老骨头还折腾我。”

但看到年幼无知的我时，太爷爷又是一脸憨态可掬的笑容：“重孙，看太爷给你带啥好玩意了。”

太爷爷掏出一个拨浪鼓，逗我笑。

“爹，让您来是出主意的，不是逗小孩玩的。”

太爷爷收是笑容，看了看院子里的八口棺材：“我老眼昏花了，你们帮我看看，棺材是雄的还是雌的。”

可我爷和我爸的风水术都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悠，哪里拎得清一口棺材的公母。

正为难之际，就听院子里咔嚓，咔嚓，响了七八声。

然后传来我二叔傻里傻气的声音：“爷，棺材整开了，里面都是个顶个的大美女，嘿嘿。”

我二叔小时候发烧脑子烧坏了，用东北话讲就是有点虎了吧唧的。

太爷爷一听惊了，冲着我二叔破口大骂。

“大虎逼，你说你随谁，我让你看公母，你把棺材给我整开了，你咋不钻进去得了。”

我二叔嘿嘿一笑：行！

我爷爷深知我太爷爷的脾气，他轻易不骂孙子，一但骂孙子一定是孙子做了错事。

所以他一个旋风腿就把我二叔炫飞，着急忙慌叫上我爸跟他一起把棺材盖上。

然而，太爷爷摆了摆手说，来不及了，八口棺材是来找男人成亲的，棺材代表花轿，开棺就等于是掀开了轿门，就只能把新娘子抱进屋里成亲。

听闻此言，我爸摸了摸他的帅脸，成亲，跟我吗？

因为那时候我还年幼，谁也不会把一个孩子跟八口棺材联想在一起。

最后还是我太爷爷点破了窗户纸，指着我说，八口棺材是冲我来的，她们想做我媳妇，把我带走。

因为我是桃花命，但不同于其它的桃花，别人招女孩子喜欢，而我只招棺材。

听完太爷爷的话院子里几个男人开始面面相觑。

再结合我妈难产过世那晚的事，确定这件事是跟我有关了。

只是一个襁褓中的小孩子，根本不可能娶媳妇，何况还是八口吓人的棺材。

于是我爷就寻求起太爷爷，有没有什么办法给我解决解决。

太爷爷摇头叹气看着我，说可怜了我这张俊俏的脸，却是个阴桃花命，活人勿近，死人不离，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虽然解不了，但可以补救。

至于补救方法，太爷爷的意思是让我找一口更厉害的棺材回来放在家中，镇一镇想带我走的八口棺材。

我爷一听不乐意了，说来说去还是要娶个棺材进门，有点埋怨我太爷爷的意思。

我太爷爷那一把岁数更是不服气，怒怼我爷爷说，棺材里都是没出阁的大姑娘，欲望大，能活活把我给折腾死。

所以找一个进门还是让八个口棺材折腾我，让我爷爷自己选择。

我爷爷没说话，反倒是我爸站了出来，连说娶一个好，娶一个好。

当然嘴上称好，实际上都是下下策。

当晚，爷爷就带着我爸和我二叔扛起锄头一起进了深山。

回来时天已经大黑，三个人满身是泥，哼哧哼哧，硬是把一口雕着龙凤的大红棺材从大山里拖了回来。

棺材沉甸甸往院子里一放，比那八口棺材要更大更气派，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放好棺材后太爷爷对着家里人嘱咐了三件事。

第一件，抬回来的龙凤棺要放进祖坟最好位置，但尸体要抬出去放在家里起夜供奉。

第二件，那八棺不是啥善类，它们会在我长大之后千方百计迷惑我，让家里时刻防备。

第三件，太爷爷抱起了年幼的我，一边用拨浪鼓逗我笑，一边叮嘱说，等我十八岁以后，会有一个活人来给我做媳妇，到时候一定要亲手杀了女尸。

那之后我家里就多了一具女尸。

爷爷还专门给女尸盖了一间大瓦房，还把已经嫁人的小姑从镇子上叫了回来，每周都要帮女尸清洁一次身体。

而每一次小姑走出大瓦房，都要情不自禁称赞一句，是千年难有的大美人，要是真杀了怪可惜的。

那时候我还小，根本不明白生啊死啊的这种沉重话题，只觉得女尸好看，就产生强烈的好奇心。

只是一家人出出入入，唯独不让我进去。

记得有一年我实在没忍住趁着小姑不注意，趴在窗户上偷看她给女尸洗澡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