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我爸。
因为他是近期唯一一个来过祖坟的人。
蓝符有没有可能就是他留下的。
想到这我不免有些兴奋。
因为芳姨说过,有些人修行一辈子也窥探不到蓝符分毫。
虽然蓝符上还有紫符,银符和金符。
但由于太难突破,所以能用蓝符已经是极限的存在了。
如果真是这样,我岂不是有了嘎嘎牛逼的爹。
石碑上诡异的爪印刚好能证明这一点。
俗话说能动手尽量少逼逼,我爸很可能是用武力把小翠给打服了。
他之所以没告诉我实情,八成是不想让我知道他拥有这种实力。
在儿子面前扮猪吃老虎?
“林爷,还记得我吗?”
冷不丁的一个声音把我吓了一跳。
回头一看,就见我家祖坟石碑上正蹲着一个棕黄色的小动物,一口一个林爷叫我名字。
我还好奇这是哪来的动物居然会说人话,最后定睛一看原来是有一段时间没见的黄三爷。
自从我爷爷过世以后我几乎就没再见过黄三爷,所以再次见面时,多了几分亲切。
“原来是黄三爷,有事找我?”
黄三爷抬起小爪冲我点头:“自然是有事,我听说林爷要立堂口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心里一惊,这黄三爷消息可够灵通的。
我爸跟我说这事也不过两三天,就传到它耳朵里了。
我没着急回答,而是在心里暗暗盘算。
想着想着我也就明白了。
黄三爷以前属于是保家仙。
也就是被人供奉在家里保平安的仙家。
吃百家饭,受百家香火。
虽然也能增长修为,但实在有限,比起出以善惩恶的出马仙要差不少。
毕竟有出马仙在的地方,伴随的都是恶鬼邪灵,杀一只恶鬼所得的修为,肯定要比吃人供奉更高效。
仔细想想自己现在也的确需要一个传堂递话的,可以说黄三爷来得正是时候。
可我要是那么轻易就同意了,难免会让人看轻,反倒不珍惜了。
于是我谦虚道:“就我这点本事,入我的堂口,就怕委屈了你黄三爷,要不然还是算了吧。”
当然这也不完全算是谦虚。
我初入茅庐,论本领的话,的确没啥可以夸口的。
我一谦虚,黄三爷比我更谦虚:“要说本事我也才百年道行,不值一提,咱们也算是难兄难弟了,就一起共进退呗。”
说起共进退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
那晚芳姨飘进屋子里时,它好像是在床底下躲了一宿都没出来。
鬼仙上门找麻烦时,也没见他出来帮忙,八成是老早就听到风声,提前跑路了。
要不说它能做传堂报马,这撒腿跑路的本事他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可眼巴前正是用人之际,我也没法挑三拣四的。
“考虑考虑。”
闻言黄三爷连忙抬爪感谢,他也知道,我说考虑,等同于是答应了这件事。
说完我又瞄了一眼石碑上的蓝色纸符,心里的疑惑又一次升腾起来。
回到家我就迫不及待找到我爸。
寻思一问究竟。
可一进屋就看到他正和老韩小伟坐在炕上聊天。
老韩小伟是我爸的牌友,一个村子里长大的,关系还算是不错。
每一次老韩小伟来我家,都要和我爸把酒言欢,大醉一场。
但这次不太一样。
炕桌上居然没有酒,更别提下酒菜了。
而且两个人都是那种拉不出来屎的表情,看样子似乎是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作为晚辈我自然是没有什么资格插嘴,就坐在一旁等着他们聊完。
可听着听着我居然听入迷了。
此时老韩小伟已经是瑟瑟发抖。
为了给他压惊,我爸特地拿出珍藏了半年没舍得喝的瓶装酒给老韩小伟倒上了那么小半杯。
老韩小伟颤颤巍巍拿起酒杯酌了那么一口。
洒出去的酒都比他入口的酒水多。
就是他得脑血栓的时候手都没这么抖过。
“那东西现在还在我家里呢,说什么也不肯走,我这不是听说林寒出马了吗,林寒爷爷当年就是有名的出马仙,给人解决过不少事,我就想着能不能让林寒帮我看看。”
说完老韩小伟就把恳求的目光投向了我,还从口袋里拿出整整一千块钱放在了炕上。
虽然不多,但在鸟不拉屎的小山村里也算是一笔不错的收入。
如此看来老韩小伟家里的东西绝非善类。
我没吭声,把目光转向了我爸。
毕竟我初入茅庐根本不懂顶香出马当中的道道,这种事不敢自作主张。
况且我爸也说过,出马立堂,四梁八柱缺一不可,缺了就立堂口根基就打不结实。
而我现在身上除了小翠,就只有一个负责传递信息的黄三爷,没有主事的仙家,也没有看家护院的人,怕是成不了事。
所以我认为我爸是不可能同意。
可当我再看向我爸时,他居然美滋滋地吐着唾沫数着钱。
“小孩子嘛,就应该多出去锻炼,这事,我们林家接了,和钱不钱的无关。”
终究还是失算了。
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了。
老韩小伟只是大手一挥,我爸就沦陷了,这个男人还真是没啥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