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给我找了学堂?”魏元州站在温瑜对面问道。
变了心境的他,声音里有着小兴奋。
“你已经知道了。”温瑜看着她,眼睛里有着别样的亮光。
“嗯,我……”
一定会好好读书的。
魏元州心底的话还来不及说完。
“这学校是我花了大价钱找的,你去了之后要记得好好上课。”温瑜嘱咐了他一句。
魏元州心里一甜,保证:“我会的!”
“希望你能坚持。”
温瑜的眼睛里,似乎有一种送人上战场的决然,鼓励地看着他。
魏元州心里不知为何就“咯噔”一声。
等到一行人站在学堂门前的时候,魏元州才终于明白,温瑜为什么会拿那样的眼神看他。
宽阔的练武场,各种兵器排列在两边,还有那吼着震天口号跑圈的人。
分明是一座兵营,哪里是个什么学堂!
“这就是你给我找的学堂?”魏元州努力压抑着怒火。
他早该知道的,温瑜怎么可能会对他好?
骗子!装模作样的大骗子!
“以后,你就在这里上学。”温瑜毫不在意他的心情,面带微笑地说道。
“这里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来的,我可是花了好大一笔钱,人家才同意收你。”她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下次见到那位胖兄,记得跟人道声谢,多谢他对你的资助。”
“我不去!”魏元州气恼地甩了一下她的手。
但没甩开,还被她一手肘钳制住了脖子,硬生生拉低到跟她同一视平线上。
“这可由不得你!”温瑜轻飘飘地说道,“你跟着魏元胤出来鬼混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会有今天呢?”
“我是被逼的!”
“所以,你看你多没用,一个魏元胤都对付不了,更应该进去学习怎么做个强势的男人!”
“我不去!任你说破天,我也不进去!”魏元州灰白着脸挣扎着。
可是温瑜死死掐住他的后颈,咬牙切齿地说:“我钱都交了,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温瑜拽着他,毫不留情地将他拽进了营房大门。
有个武将模样的人来接人,温瑜就一把将魏元州推了过去。
“以后就有劳军爷了!”温瑜恭敬地朝来人略一鞠躬。
然后,又笑眯眯地朝已经被两人制住的魏元州挥了挥小手,像极了第一次送小朋友上幼儿园的样子。
“小魏同学,上学愉快哦!”
“温瑜,你阴我!”
魏元州在大喊大叫中,被人拖进了大门。
“我的世界终于清净了!”温瑜坐在回青山村的骡车上,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
那个驻扎在京城外的营房,因为朝廷现在不打仗,慢慢的就成了纨绔子弟们的教管所,京城中凡是家中有难以管教的子弟都会被送进去。
最短的一两月,长的也有几年,因为付了钱,营房里的兵将管理非常严格,养尊处优的少爷们根本逃不出来。
当温瑜知道有这么个地方的时候,当场就拍案叫绝,简直没有比这里更适合魏元州了,有木有?
敢跟人去逛花楼,她就让他几个月都见不着个女的!
回到青山村,没有魏元州时不时的在眼前晃,温瑜觉得生活充满了阳光。
所以说,要个男人干什么?
男人就是女人在通往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何平他们重起铺子动作很快,这个时候也不用担心装修污染源,房子建好就能上货。
所以温瑜要加快进度做唇纸和胭脂,还要抽时间去考察市场,看看这里的脂粉铺子是怎么开的,古今结合力求做出能令人眼前一亮的产品。
忙忙碌碌的,一个月时间一晃而过。
铺子已经重修好了,温瑜要进城验收,临走之前刘妈妈跑来提醒。
“三爷在营里待满了一个月,姑娘您把人接回来吧!”
温瑜原本兴致高涨的心,顿时跌宕了一度。
营房的规矩,一个月满了有两天假期,家人可以去接人回家,假期后有不想再去的,只需去说一声就行,不勉强。
这一月来,温瑜过得很畅快,都忘了还有魏元州这么一号人。现在看刘妈妈那期盼的眼神,勉强点了头。
温瑜从骡车上一下来,就看到魏元州在营房大门口拿着大扫帚,一边扫地,一边心不在焉地往大门口张望。
看到温瑜,愣在原地。
“嗨!”温瑜朝他招招手。
魏元州就愣了几秒钟,立刻喜笑颜开地跑过来,那笑容,将投射在他脸上的阳光都比了下去。
他刚来的那几天恨得要死,恨温瑜刚在他心里点了一把火,转头就又背叛了他。
每天想的都是,等他出去了,一定要把温瑜吊起来打一顿,再一纸休书休了她,让她一辈子都被人踩在脚下,让她尝尝他现在的苦。
可才过了七八天,他就迫切的希望有个人来看看他都好啊,哪怕是他最恨的温瑜。
营房门口有守卫,不准随意出入,魏元州就支着大扫帚跟温瑜隔空相望。
刚才那一刹那的欣喜褪去,怒气又冲上心头,魏元州看着她的眼神,又像恨不得要将她凌迟似的。
温瑜无视他的怒气冲冲,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之后,咯咯咯地笑起来,还非常满意地点头道。
“魏元州,你现在这个样子就比以前顺眼多了,就像被关在笼子里供人观赏取乐的大猩猩。”
听到前一句,还以为在夸他,后一句立刻就将他打入泥潭里,非常具有温瑜的风格。
魏元州顿时把嘴角拉得更低,等温瑜笑完,才没好气地瞪她。
“你来就是为了来看我有多可怜?”
温瑜笑盈盈地摇摇头,“我已经问过了祁将军,他说你这一个月表现良好,可以毕业回家了。魏元州,我是来接你回家的,有没有很感动?”
她把魏元州丢进营房里,是想让他吃吃苦头,挫挫他的少爷脾气,给他点颜色看看,但最主要的,是给自己出口气。
现在她气已经出了,也不指望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能在短时间内就变了性子。
毕竟过去二十年,魏元州学的都是文,没必要中途让他改专业,得不偿失。
温瑜笑着等他大喜过望,却不想,魏元州眉头一皱,严肃地问。
“你说真的?”
“千真万确!”温瑜笑着点头。
魏元州定定看了她两秒,竟扭头跑进了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