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有自知之明。”
宁初尧眸色一沉,仿佛笼罩上了一层寒霜。
“噢,那你还不是娶了我这个劳改犯。”顾楚沁挑眉,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就连眼角的泪痣也透着讥诮之意。
“那是因为你还有可利用的价值,不然凭你这个人,也配?”他紧紧捏住她的下巴,眸色冷厉阴沉,令人不寒而栗。
顾楚沁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的话就像一把铁烙,在她好不容易抚平的旧伤上,狠狠地烫了一把。
烫得她血肉模糊,溃烂流血,淌出一道道的脓水。
这些仿佛都在嘲笑她的坚强和倔强,告诉她,她是不值得被爱的,她是活在地狱里的人,不配拥有光明和幸福。
顾楚沁死死地盯着他,眼眶里凝满泪水,可她就是固执地不让它们流下来,又狠狠地憋了回去。
轻轻一抹,那张魅惑倾城的脸顿时又舒展开来。
“我是不配,可你也未必配得上我!”顾楚沁轻笑,眼底尽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你一定要跟我对着干?”宁初尧眼里的怒色愈浓。
“录音呢?”
“现在不在我这。”
“你敢耍我?”宁初尧挑眉。
“等签署离婚协议那天,我会给你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顾楚沁睁大了眼,眼神又清又亮,仿佛是世上最纯净剔透的水晶,毫无瑕疵和遮掩。
“录音在我这,我可以帮你争取更多赢的筹码。”
宁初尧微眯着眼看着她,眼神变得鹰隼锐利,“不错,你确实有这个能耐。”
“不过,你最好不要耍花招,否则你的下场会比之前惨十倍、百倍。”
宁初尧的双眼犀利而尖锐,带着深不可测的冷厉。
他依旧是顶着那张完美得无可挑剔的脸,可在顾楚沁看来,却是个披着人皮的魔鬼,像要将她生吞活剥。
忽然,宁初尧的手机传来一阵震动声。
一看到来电显示,刚刚阴冷凌厉的氛围瞬间消散,他走到书房里,声音变得磁性而温柔,像是磁铁一样,好听得让人忍不住靠近。
“可心,有什么事吗?”他轻声问道,连带着面容都变得温润柔和。
“哥,我什么时候才能出院,我都半个月没见到你了。”宁可心撒娇地抱怨道。
“很快了,我已经帮你找到合适的人,等做完手术康复,你就可以回来了。”
“真的吗,那我一定要快点养好身子,早点去见你。”宁可心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尖叫起来。
“嗯,你乖。”
宁初尧的声音雄厚低沉,显得很稳重,莫名给人一种安全感。
站在门口的顾楚沁,半倚靠在墙上,她的脸色阴沉如墨,隐约流露出一抹悲凉之色。
冷漠如宁初尧,原来也是会温柔的,只是她不配罢了。
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名义上的家人,毫无感情可言。
不像他和宁可心,是兄妹,是骨肉至亲,她怎么还这么天真,奢望得到宁初尧一点点的疼惜呢?
从顾峰否认她身份的那一刻起,在这个世上,她就再无亲人,也不该再奢望任何人的爱。
她再次感受到四岁那年的绝望,一觉醒来,不再是熟悉的房间,而是一间陌生而破烂的旧房。
当时院长告诉她,她被妈妈丢弃在了孤儿院。
她不相信,哭喊着要找爸爸妈妈,却没有一个人回答她。
她满怀希望地等待,可一年多了,始终没有人来,时间久到她再也记不得爸爸妈妈的模样,也忘记了自己原来的名字。
后来顾峰来接走了她,说她是他的女儿。
她以为自己找回了家,谁知,却是掉入了一个更大的陷阱。
现在的她,被大学退学,被朋友唾弃,被家人抛弃。
除了交易换来了一栋房子和一千万,她一无所有。
宋清允总说,她太好强了,偶尔低低头,总不是坏事,至少能让自己少吃点苦头。
可她不愿命运完全掌握在别人手里,那种受人摆布的噩梦,她受了五年,已经受够了。
而且,像宁初尧这种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轻易让他得到了顶多只能尝到一点点甜头,可她要的远远不止这些……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一想到这,顾楚沁的美瞳重新燃起烈火,朱唇缓缓勾起,复仇的信念不倒,她就不死不灭。
哪怕只有她孤身一人,她也绝不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