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明薇拢了拢敞开着露出一大片雪肌的寝衣领口,朝着在床榻角几上冒着袅袅香烟的炉鼎瞥了一眼,面色不由阴沉了下来。

原本,她打算亲自侍奉萧行止沐浴。

洗完热水澡,身体气血上涌,再配合她老早提前在房里点燃的欢宜香。

就算萧行止是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禁欲仙人,也必定中招,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万万没想到,万事俱备,临门一脚时,正主竟说走就走,可恶!

越想越不甘心,聂明薇低吼着命令烟翠:“你现在偷偷跟上去,看王爷是不是真的回了书房?”

“小姐,你怀疑王爷回书房是借口?”烟翠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句。

聂明薇冷冷一哼,伪善的眸底掠过一抹戾辣,阴恻恻地开口。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是不是借口,很快便能见分晓。”

烟翠自幼跟在聂明薇身边,对于聂明薇的阴毒手段一清二楚,听到这话,她不敢耽搁,接下差事后,疾步离开。

屋子里,就只剩下聂明薇一个人。

她慢悠悠地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香茗,轻轻呷了一口。

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阴狠,咬牙切齿地呢喃。

“王爷,你最好是去了书房批阅公文,否则,你的宝贝儿子又有苦头吃了,哼!”

……

暮秋斋。

屋外头,到处都挂着红绸,红红火火,好不热闹。

屋里头,却是冷冷清清。

“小姐,王爷实在太过分了,他怎么能只听聂侧妃一面之词,就不问青红皂白打你?”

跟着楚云舒一起陪嫁过来的贴身丫鬟元宵,踩着敦实的脚步,一边翻箱倒柜找金疮药,一边气愤地替自家小姐抱不平。

小丫头动作很利索,很快就找到了药,“噔噔噔”地疾步来到自家小姐身边,帮自家小姐的伤口涂药。

“小姐,上药过程会很疼,你要是疼得受不了,就喊出来。”

元宵看着自家小姐的后背被打得皮开肉绽,眼眶泛红,梗咽着出声。

听到这话,楚云舒因为失血而略显苍白的精致面容上,流露出一抹无所谓的神色。

虽然挨了二十板子,后背伤口火辣辣得疼。

但于她而言,有儿子在身边陪着自己,再痛再难,她都觉得是甜的。

楚云舒杏眸低垂,看着静静躺在怀里,不吵不闹,不时挥动着小拳头的懂事小家伙,整颗心被塞得满满当当的。

“嗯嗯……嗯啊……”

忽的,小家伙哼唧了起来。

紧跟着,小家伙软乎乎的小身板,就止不住地打起了寒颤。

楚云舒眼底闪过一抹紧张,也顾上穿衣服,连忙把孩子往自己的胸口拢了拢,沉声道。

“元宵,这屋子有些冷,你把炭盆搬到孩子这边来。”

听到这话,元宵不由气鼓鼓地开口。

“小姐,这王府里的人,都是狗眼看人低。”

“那厨房徐管事看王爷当众打了你二十板子,就觉得小姐是不受宠的王妃。”

“走的时候,让人把咱们屋子的炭盆一并都搬走了。”

话音落下,元宵小心翼翼地替自家小姐把褪下的衣衫,慢慢撩上。

“元宵,你别给我把衣服穿上,孩子贴着我的身子,这样能暖和些。”

楚云舒顾不上自己身上的阵阵寒意,本能地将怀里的小家伙,往自己的胸口贴紧。

用自己的体温,给小家伙取暖。

“嗯嗯……嗯啊……”

怀里,小家伙本来还冻得瑟瑟发抖。

不一会儿的功夫,小家伙就安稳了下来,还在楚云舒的怀里酣然睡去。

“小姐,不然换我给孩子暖身吧。”

“你身上还带着伤,不穿衣服给孩子取暖,会冻病的。”

元宵看着小姐为了给聂侧妃的孩子取暖,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急得不行,连忙上前要抱过孩子。

楚云舒清丽的杏眸中,掠过一抹动容。

“元宵,你是不是心里纳闷,你家小姐为什么要对一个侧妃的孩子如此上心?”

听到这话,元宵楞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瓮声翁气地接过话茬。

“小姐,我只知道,小姐想做什么,我就陪着小姐做什么。”

楚云舒看着自己这个憨厚忠诚的实心眼小丫头,心里头暖暖的。

她说:“好丫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楚云舒把孩子郑重地交到元宵怀里:“别让孩子着凉,我出去一趟。”

“小姐,你虽自幼习武,可身上还有伤呢,这是要去哪儿?”

“况且王爷走时下令,不让你出院子。”

“你这样擅自出去,王爷知道会不高兴的。”

元宵把孩子严严实实地裹进自己的袄子里,眼看着自家小姐要带伤出门,急吼吼地嚷了一嗓子。

楚云舒脚步未停,丢下一句“那家伙高不高兴关我屁事”,便纵身一跃,翻过院墙,直奔厨房。

敢让我的儿子挨冻,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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