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间中央的沙发上,傅临修双手撑在膝盖上,细长的双手不断摩挲着手腕,凌厉的眉宇间全是冷意。
就是这个男人,在傅家韬光养晦二十余年,一朝掀翻了傅家的权利结构,架空傅家上任掌权人,逼迫傅老先生退位,大刀阔斧的对傅氏重新洗牌。
傅老先生曾经的心腹更是下场悲惨,死的死残的残,手段之狠厉令人望而生畏。
听到开门声的瞬间,男人掀起薄白的眼皮,鹰隼般的眼里渗出戾气来。
“还知道回来?”
“请你离开这里。”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施沅眼底的恨意掩盖不住,手臂的青筋都凸起来,冷着脸复述道:“请你离开,我不想看见你。”
傅临修那双漆黑的双眼冰沉的骇人,锋锐而犀利,“这就是你趁我不在逃出来见司戮的理由?”
他缓缓从沙发上站起来,挺拔的身姿落下沉压的影子,令人窒息,“你是不是忘了你是谁的人?谁允许你去找他的?”
低吼的声音透露出掩藏不住的愤怒,傅临修额头青筋暴起,牙关紧咬,周身冷意魄人。
施沅那双往日对着他满是温软的眼此刻没有一丝温度,眸底分明的憎恶如刀子一般刺人。
“你为了自己的宏图大业,把我圈禁在身边数年,你说你会对我好,却把我害得家破人亡,傅临修,这笔账,我记得住!”
变态,疯子。
她浑身绷紧,恨意在胸腔里翻滚。
一想到这些年,她被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还在朝夕相处中对他产生依赖和情愫,施沅恨不得亲手弄死他。
“沅沅,我都说了那件事是个误会,这并不是我愿……”
“还有,我跟谁亲密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她目光透凉,打断他的虚伪:“既然你看见了,那我就不藏着了,司戮现在是我丈夫,麻烦傅先生离有夫之妇远一点。”
她眼底的恨意跟绝望莫名刺痛了傅临修的双眼,男人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捏着,不适感席卷而来。
他咬牙沉默两秒,沉沉的吸了口气。
压着怒意,傅临修竭力放温嗓音:“沅沅,别闹了,跟我回去。”
施沅嘴角挂着悲凉的笑,往后退了两步,“我永远都不会跟你回去了。”
他闻言,眉头皱紧,目光凛冽如寒冬腊月刮起的妖风,“你知道我的耐心有限,如果没有我,你也不会拥有现在的一切。”
傅临修声音越来越沉,锐利的眼眸像是要将人吞噬,“你演出的机会,你舞团首席的位子,还有……”
施沅没等他说完,拿出了那本鲜红的结婚证。
男人的声音骤然停住,目光阴沉。
“请你自重。”施沅逼迫自己直视他的目光,锐利而有锋芒,“你休想再困住我,至于舞团,我大不了一辈子不跳舞。”
傅临修脸色黑墨一般,用力夺过她手上的结婚证。
那张施沅与司戮相依的照片与结为夫妻的证词如同熊熊烈火,在他心底疯狂燃烧。
他狠狠扔掉。
“你是我的人,你一辈子都只能待在我身边!”
他如同发狂的魔兽,紧紧攥住施沅的手臂,将人掼在门上。
后背传来闷痛,施沅眼睫颤了两下,用力挣扎却被箍的更紧。
“你放手!”
她疼的厉害,恨意如刀的盯着他。
“谁让你跟他结婚的?”
傅临修眯起狭长的双眼,危险浓稠的渗漏出来,“跟他离婚,现在!”
施沅嗤笑,眼里是一片决然。
“你做梦!”
气氛如同紧绷到极致的弦,随时都会被扯断。
傅临修眼底冷意遍布,“施沅,你是我的人,你不想,那我去帮你!”
他怒意攀升,攥着他的手腕,蛮力往外带。
男女力量差距悬殊,施沅紧紧扒着门,指甲因为用力而外翻,传来钻心的疼。
“傅总这是在做什么?”
低沉磁性的嗓音忽然从外面传进来,随着稳沉的步子一道落定。
手腕上力道松了几分,施沅闻声抬头。
是司戮。
男人眉眼间裹挟着散漫的桀骜与睥睨般的恣睢,捉摸不透的视线带着凉意扫过施沅的手腕。
“我竟然不知,傅总还有觊觎为人妇的癖好。”
懒淡的声线,却带着魄意。
傅临修退了一步,再度收紧掌心,因鹰隼般犀利的双眼紧盯着他,毫不退让,“上京众所周知,施沅是我的女人。”
“是吗?”
司戮唇角勾起慵懒不羁的弧度,视线却缓缓下沉,“我和夫人是律法所保护的关系,你是什么?凭你一张嘴?”
他桃花眼上扬着浮起散漫来,修长漂亮的手掌捏住傅临修的腕骨,嘴角的笑弧随着手下力道的加深逐渐明显。
“傅总上位这么多年,不讲道理的风范还是一如当年啊。”
施沅觉得自己的手腕快要被捏碎的时候,傅临修的掌心突然被推开,她冷漠抽回手,却被司戮精准的握住。
男人温凉的指腹在她腕骨上轻柔的抚摸,手揽住她纤瘦的腰,姿态过分亲密。
傅临修面色阴沉如墨,怒意在爆发边缘,“我竟不知堂堂司总还有夺人所爱的癖好,传出去难道不会被人笑话吗?”
司戮懒散的笑了声,黑眸眯起两分,声线磁性随意:“我司家从未畏惧过什么,更何况她在法律上是我司家的少夫人,先来后到,傅总才属于第三者硬贴。”
声音低沉下去,扬了扬手里的结婚证,司戮眸色晦暗。
傅临修压着胸口的气。
傅氏现在刚稳定不久,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树司家这样根深蒂固的敌。
说着,将施沅搂紧,眉头轻挑:“我和夫人还有私事要做,就不招呼傅总了。”
一门之隔,傅临修被阻挡在门外。
他垂在身侧的手掌紧握成拳,发出咯吱作响的摩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