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谢家主栋,谢老爷子书房。
谢隐端着一碗燕窝敲门,问道:“爷爷,我能进来吗?”
“进。”
谢隐走进去,看到谢老爷子似乎是在看什么东西,走近了看,居然是谢知行的身体报告。
把燕窝放下,谢隐状似无意的说:“七叔的病似乎越来越不好了。”
谢老爷子神色微微一凝,把那份身体报告收了起来,皱眉说道:“这种话不要在你七叔面前说。”
“我知道的,您吃一点吧,我听佣人说,您今天早上都没怎么吃饭,身边没个知心人就是不好,不像七叔,才结婚,七婶就贴心到连七叔衣服都想自己洗了。”
谢隐笑了一声,成功看到谢老爷子脸色一变:“今天洗衣房里的衣服被你七婶拿去洗了?”
“没有,七婶只是拿走了一件衬衣,我看着药水都没干,可能是要自己拿回去处理吧。”
谢隐才说完,就听见“嘭”的一声,谢老爷子拍桌而起,看了一眼他,脸色阴沉难看,“你去把你大伯叫来。”
“好。”谢隐在家里向来是扮演贴心孙子的角色,从来不多嘴问什么,很得老爷子的喜欢,是以没爹没妈也没人敢欺负他。
崔亦宁找到谢知行,把蓝龄草的事情说出来。
“不要再查了。”谢知行说。
“为什么?”崔亦宁着急,“查清楚是谁,就好找到源头,我才能治好你的腿啊。”
谢知行猛然抬起头,盯着她,如鹰般的眼眸带着不可言说的情绪,“你想治好我的腿?”
“嗯。”她不想看到谢知行每天入睡前都那么痛苦了。
“你要是想治,现在就可以治,何必一定要查。”谢知行冷声说道。
不过是为了表现给他看找的借口罢了。
这话里的阴阳怪气太明显,崔亦宁想不听出来都困难,心中气极,但看到男人孤零零的坐在轮椅上的模样,生气又变成了无奈。
崔亦宁咬唇,心头一转,几步趴在男人膝上,极其认真的说道。
“我想治好你是因为我喜欢你,你是我的丈夫,我想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你明白吗?”
崔亦宁直白而又炽热的表白话语令男人耳尖红了一瞬,似是激动似是气极,男人推开她的手,“要点脸。”
心跳的极快,酥麻感流通四肢百骸,谢知行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他不喜欢这样不受控制的东西。
崔亦宁失笑,见好就收,不再逗这个一点就成红虾的男人。
既然谢知行明面上不让他查,那她就暗里查,查到再告诉谢知行吧。
而查自然要向要管水洗间的刘阿姨下手,一看履历知道刘阿姨家里有小孙子,于是让人买了两份外国进口的小饼干小点心,收买了刘阿姨的心。
“刘阿姨,知行的衣服平时都是你管洗管泡药水吗?”崔亦宁状似闲聊问道。
“不全是,是另一个方阿姨和我一起管的,她管兑药水和洗,我管泡和熏香,要是有一个人休息了,那另一个人就负责全程了。”刘阿姨捧着饼干笑呵呵道。
果然……
崔亦宁微笑,看着刘阿姨,装作一脸害羞的模样,“刘阿姨,今天的事我是偷摸找你问的,我不想别人知道我这样,你明白吧?”
刘阿姨一脸我懂的模样:“太太,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刚结婚都是这样的。”
崔亦宁没注意到的是,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佣人悄悄离开。
谢知行书房。
疯狗进去小声汇报,“七爷,查到了,当年你昏迷期间,大爷带着一个情人去看过您,那人就是谢安远的母亲。谢宅这边,太太还是没放弃,而且,老爷子那边的人也在监视太太。”
闻言,谢知行抬头,眸光一冷,“继续。”
“还有,老爷子找过大爷。”
谢知行嘴角微撇,眸底在夕阳的余晖下折射出金光,却让站在书房中的疯狗脊背生寒。
他低垂着头,静了半晌,听见七爷说:“先保护太太。”
这是不阻止太太的意思了。
七爷还真是纵容太太。
可这谢宅里的人都不是善茬,与其说是纵容,不如说更像是把太太当作一个诱饵。
疯狗应声,退出房间的间隙看了一眼谢知行,埋下心中的疑惑离开。
……
崔亦宁前世就知道谢家从上到下都是心狠手辣的主,行事自然万分谨慎。
但是谢家没有她自己的人,她要是直接找上那个方阿姨,就暴露了。
思索下,崔亦宁想到那天在仓库见到的疯狗,这个前世她从来没注意过的人。
于是找到疯狗说明来意。
疯狗想到谢知行的吩咐,突然明白了七爷是什么意思,神色微动,却不想那么轻易认一个女人为主,“太太,我只听七爷的吩咐。”
这意思便是没有谢知行的话,她说话也不好使。
崔亦宁深吸一口气,捏紧拳头,靠近疯狗,用仅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要是知行被毒死了,你听谁的?”
“老爷子会留着你们在跟前碍眼吗?”
“怕是还没出谢家的门,就先被其他几房弄死了。”
一句句话犹如刀子,残酷而又现实的插到疯狗心上。
“你和我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我和七爷好,你们才能好。”崔亦宁轻声落句,却如千斤锤一下把疯狗捶醒。
疯狗抬起头,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新主人,发现女人年轻的脸蛋上带着不明显的戾气,漂亮的眸子里蒙着一层看不清的恨意,与曾经的七爷何其相似。
果然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疯狗舔舔牙笑了,开始可怜谢宅其他人了。
“所以,愿意配合吗?”崔亦宁又问。
疯狗低头,“听太太的。”
“我要洗衣房那位方阿姨的所有消息,家里有什么人,接触过谁,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都要知道。”
“明天资料会放到太太的桌子上的。”疯狗应下便趁着夜色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