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副总裁办公室。
裴瑾年独身站在落地窗前,俯瞰众生之渺小,他微眯着眼神,儒雅的外表下,是撒旦的灵魂。
手机响了一声。
【事已经办成了!】
他淡下眸子,将手机熄了屏。
助理推门而入,将公司报表放在桌上,恭敬道。
“副总,这是您要的资料!”
裴瑾年淡淡嗯了一声,转过身来,问了句。
“简秘书来公司了么?”
助理一愣,想了想,道。
“刚来。”
裴瑾年点点头,直接出了办公室的门。
他在简言的必经之路等着她,不多时,看到了一个瘦弱的身影,怀抱着档案袋走了过来。
她将头发披散,往右边垂落,遮住脸上的巴掌印,她心不在焉,以至于路过裴瑾年都没有注意。
他微一皱眉,开口叫住了她。
“简言。”
简言一怔,木然的回头,见是裴瑾年,挤出了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
“裴副总,请问有什么事吗?”
裴瑾年抿了抿唇,这个称呼,真够难受的。
“简言,你我之间,不需要这么生疏,无论在公司还是外面,你都不需要这么称呼我。”
简言摇头。
“不了,公司里该有公司的规矩。”
裴瑾年无奈叹息,简言的倔性子,他是清楚的,索性也不纠结这些,他走上前,目光一窒,触及她脸上通红的痕迹,顿时心疼了几分。
“谁打的?”
简言立马偏过头,遮住脸上的痕迹。
“没什么,裴副总,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她刚要离开,纤细的手腕被一股力量给拽住,一抬头,对上裴瑾年复杂的眼神。
他似有什么想说的,最终,化为无奈的一声长叹。
他拿出一张支票,强硬的塞到简言的手中。
“简言,我知道你们家的情况,我想,像以前一样,帮你度过难关。”
他背对着透明窗户,阳光倾斜在他的身上,那双眼,温婉动人,似如当初那个,对她施以援手的哥哥。
简言看着手里的支票,心绪凌乱,可有一道坚定的声音告诉她,这笔钱不能拿。
拒绝的话刚要说出口,不远处,传来一声冷嗤。
“你在这堵着我的秘书,做什么?”
空气中携带着冷冽的气压,她觉察到山雨欲来的气味,不过一秒,裴屿冲了过来,一把夺走她手里的支票,左右看了看,眼里几分嫌弃。
“这钱,还不够睡她一晚。”
裴瑾年难得染上愠色。
“裴屿,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简言是个女孩子,怎么能随便这么侮人清白!”
“侮人清白?有么?”
他似笑非笑,探究的眼神落在简言的身上。
这些话,她早已听麻木了。
似乎羞辱自己,已经是他的乐趣,最近发生的事情,压的她太累,逐渐的,对这些事情已经没了太多在意的精力。
“裴总只是开玩笑的。”
裴屿冷笑,两只手指夹着支票,连上面的数额都懒得看一眼,直接将这支票撕得粉碎,随手一扬,天女散花般落在了地上。
他一把举起简言的手腕,居高临下的看着裴瑾年。
“你看清楚了,这个女人是我的,别对我的人,有不该有的想法。”
简言一愣,下意识的想要将手缩回,裴屿的另一只手缠住了她的腰肢,微一用力,便跌入了他的怀抱,手抵在他的胸膛,摸到了线条明细的肌理,耳根瞬间红了大半。
裴屿低头,蜻蜓点水的啄了一下她的额头。
简言一僵。
他疯了?裴瑾年还在这呢!
男人压低声音,在她耳畔开口。
“乖一点,我不管你之前跟裴瑾年有什么关系,现在,承认你是我的所有物。”
简言正要挣扎,裴屿不紧不慢的开口。
“别忘了,你母亲的医院,是我注资的。”
这番话,轻松拿捏了简言的命脉,她立即老实住了。
两人的暗流涌动,裴瑾年并不知晓,只是看着二人举止亲昵,拳头不由得攥紧,手背青筋依稀可见。
“说啊,简秘书,告诉他,你到底是谁的人,”
裴屿勾起一抹胜利者的微笑,简言咬着唇,纤长的睫毛盖住了眼底的复杂,她狠下心,开口道。
“是裴总的。”
莫名的羞耻浮上心头,她整个人都快要被窒息感给腻死了!
裴瑾年眸色闪了闪,看向一脸得意的裴屿。
“阿屿,你说你的女人我碰不得,可你最深爱的苏嫚熙,不就是成了我的未婚妻么?”
简单的一句话,成功将局势逆转,裴屿脸上的笑意僵住,随即,像是炸了毛的野兽,不受控制的朝着裴瑾年的脸上呼出一拳。
裴瑾年躲闪不急,硬生生的挨了一拳。
后背砸在墙上,疼痛感,使得他脸上浮现出了一抹阴冷。
“啧啧,看样子,苏嫚熙对你实在是重要,可能有多重要呢?从小到大,她不都是喜欢跟着我么?就连我出国,也要跟着去?”
裴瑾年越说,脸上的嘲讽意味越足。
“裴瑾年!”
裴屿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他冲了上去,对着裴瑾年挥了几拳,裴瑾年也不甘示弱,两人扭打在一起。
简言愣了瞬,反应过来时急忙冲上前拉住缠在一起的两人。
“你们别打了!”
她拉住裴屿的手,裴瑾年的拳头趁机落在了裴屿的身上,拉住裴瑾年的手,裴屿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
推搡间,简言被重重推开,撞在了墙上,直至有人喊了声:“啊!有血!!”
两人同时停手,回头一看,简言倒在一片血迹中,裴屿脑袋突然空白,凭着本能推开了裴瑾年立马跑到简言的跟前,眼里流露出慌张。
下一刻,两道嗓音同时响起,不知谁的颤声更大。
“简言!”
——
“情况怎么样?”
裴屿询问沈梓铭。
后者将口罩取下,叹了口气。
“你这下手也真是够狠的,黄体破了,流了那么多血,还好送过来及时,也还好,是我就医。”
沈梓铭忍不住责问了他一声。
“阿屿,就算你俩是买卖关系,可也得把她当个人看啊,刚才让人检查了,她身上,可有不少伤。”
裴屿神色一紧,心口似是压了一块石头,堵得慌。
想到那些缠绵的日夜,裴屿面色发沉。他从来只顾着自己,每次做那事,除非强迫,简言从来一声不吭,他自然不知道她是什么感觉。
裴瑾年本是和他一起来的医院,一直到确认简言没事之后才安心下来。方才温雪洛来了电话,二人发生了争吵。想来她不知从哪里听到了公司的事,所以故意阻拦裴瑾年和简言产生交集。再三和护士确认状况之下,裴瑾年便匆匆离开。
他没直接和沈梓铭碰面,自然也没机会解释,这一切只是个意外。
想到这里,裴屿指骨一紧。
如果简言一睁眼看到的是他,会失望吗?
这时,手机的震动声打破了静谧。
看着来电显示“苏嫚熙”几个字,裴屿眉头微蹙,不过也只是短暂停顿便按了接听。
“喂。”
电话那头传来苏嫚熙哽咽的声音,“阿屿,我不舒服,你能来陪我吗......”
话落,听筒沉默下来。
听着那边起伏的呼吸声,裴屿的视线缓缓移到旁边的病床上。
床上的女人脸色惨白,身子薄的像纸片。裴屿这才发现,简言什么时候瘦成这样了。
没听到裴屿的回答,苏嫚熙不放弃。她开了口,重新叫他名字。
“阿屿,你能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