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亲娘说的话!

 妇人十月怀胎,历经生死才诞下的她,却恨不得将她抽筋扒皮、挫骨扬灰!

 徐蔓蔓嘴巴里有些苦,看向温姨娘却眼神情绪汹涌:“给姨娘请安。”

 自有记忆以来,她从没有感受过一刻母爱,在徐家,温姨娘才是最想弄死她的那个人。

 当初赵国消息才传回来,是温姨娘第一个提出来的李代桃僵之策,她是她的亲娘,却因为一个狗屁不通的预言,不管遇上什么事情总是第一个放弃她。

 “请安?请什么安,有你这样的污点还活在世上,我就安不了一点,你若是真的怜惜我这个亲娘,早该一头撞死到南墙上!”

 温姨娘看着柔弱,可一双泛红的眼睛落到她身上,处处透着喋血。

 徐蔓蔓没理会她这些恶言恶语,只是给她跪下,磕了个头,便沉默的往自己住的偏房去。

 身后还能听见妇人的咒骂,徐蔓蔓没有向从前一样捂住耳朵自欺欺人的装听不见,这种咒骂远比在赵国时她所经历的恶意,轻太多了。

 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她住的地方竟然被人提前打扫过。温姨娘是断断不会让人来打扫的,那徐家还有谁会惦记着她?

 徐昭月的芳诞,年年热闹非凡。

 无人记得今日也是她的生辰。

 徐蔓蔓倒也庆幸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生辰宴上,正好没有人来找她的麻烦,她脱下旧宫装,浑身上下全是形色各异的伤疤。

 屋子里很冷,却比外头强了一些,失温后的全身泛暖,让那些伤口好像在被成百上千的蚂蚁啃食,痒的她骨头都疼。

 她习惯性的去抓痒,抓的血肉模糊却毫不在意,过了一会才习以为常的换了一身普通衣裙。

 晚间时分才有人来敲门。

 “四小姐,老太太请您过去。”

 听声音,是祖母的贴身嬷嬷万氏。

 “这就来了。”

 她小心的应了一声以后,然后推开门,看见了一张没什么表情的冷脸。

 在徐蔓蔓前面,温姨娘生了一对龙凤胎,女儿徐恬雅虽金尊玉贵的养大,儿子徐文璟却被过继给了一直没子嗣的二房。

 徐文璟这个哥哥,算是徐家对徐蔓蔓最好的人了,只是他随着二房常年长在边疆,并不经常回京,因着他的缘故,祖母对她一直是冷处理,不欺辱也不亲近。

 安和堂已经近在眼前,哪怕还没进院子,她就已经听见了里面的欢声笑语。

 想必全家都到齐了。

 徐蔓蔓原本缩在衣袖里的手,蓦然收紧握成拳头,丝丝缕缕的恨意在心底横生,却很快被她压下去。

 “四小姐到!”

 随着一声通传落下,屋子里陷入一片死寂,最先收不住脾气的是二姐徐恬雅。

 “来了就来了,嚷嚷什么,非得搅了大家的心情她才高兴是不是?”

 她跟徐蔓蔓同样是庶出的,地位却天差地别。徐家赖以成名的嫡庶一般无二,尊重庶出子女,在徐恬雅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给足了她体面。

 “奴婢该死,二小姐恕罪!”

 通传的丫鬟连忙跪下磕头。

 “行了,像什么样子,也不怕吓着月儿。”徐国公徐和呵斥住了还想继续发作的徐恬雅,然后道:“让她进来吧。”

 徐蔓蔓进屋以后,一眼就瞧见了上位缩在老太太怀里的徐昭月。

 她的姐姐,一如既往的光彩照人。

 “给祖母请安。”

 徐蔓蔓颤着声音开口:“见过父亲,母亲……”

 “好孩子,快起来吧,这些年在外头让你受委屈了。”国公夫人第一个用帕子擦着眼泪走到她跟前。

 看着国公夫人伸过来的手,徐蔓蔓却没有敢触碰,而是自己站了起来:“能替三姐姐分忧解难,是我的荣幸。”

 国公夫人一贯伪善,徐蔓蔓早就品尝过其中的厉害了,哪怕全家都对她恶语相向,国公夫人却从来不会。

 为了体现她的仁慈,她总是能笑着将徐蔓蔓打入无间地狱,再笑着拉她出来,如此反复,折磨的是她的精气神。

 “蔓蔓,实在抱歉,那本该是我的责任,却叫你去替我受了苦。”

 原本窝在老太太怀里的徐昭月,听到她说这话,顿时面露愧疚。

 “都怪我这不争气的身子,本来赵国要的是徐家嫡女啊,偏生我占了嫡女的身份,却撑不起来嫡女的职责。”

 徐昭月说着说着便哭了。

 “乖乖别哭,祖母的心都要碎了。”

 老太太心疼的跟什么似的,连忙用手帕给她擦眼泪。

 徐蔓蔓低着头,听着徐昭月的话,一股子久违的熟悉感扑面而来。

 从前徐昭月看她不顺眼的时候,就喜欢这样哭哭啼啼的,她只需要动动嘴皮子,有的是人替她冲锋陷阵。

 “三姐何必自责,这些事情的责任本就不在你身上。”老五徐亦洲附和着开口,看向徐蔓蔓的眼神充斥着火气。

 “你还不给三姐道歉?”

 瞧她一声不吭,徐亦洲大怒。

 他就知道这个祸星是不安分的,才回来第一日就惹的三姐姐掉眼泪!

 “五弟别怪蔓蔓,她心里有怨念是正常的。”徐昭月擦了擦眼泪,一步三喘走到徐蔓蔓跟前。

 她轻轻拉住了徐蔓蔓宛若枯柴的手:“蔓蔓你要怪就怪我吧,都是我这身子不争气,本来今日父亲和母亲是想给你办个接风洗尘的宴去去晦气的,偏偏我这段时间又病了,便只办了生辰宴给我冲喜,是我占了你的接风宴,蔓蔓千万别怪父亲母亲偏心。”

 心坎上的娇娇垂泪,一家人都受不住了,国公夫人直接搂住了徐昭月。

 “四妹妹,你别太过分了,把你的接风宴取消,只办月儿的生辰宴是全家一起决定的,是怕冲撞。”大哥徐亦桉也开口了,脸上写满了不赞同。

 可她自进门以来,从未提过什么接风宴与生辰宴的事情!

 瞧着一个两个的敌意,徐蔓蔓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她连说了三声对不起,磕头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反倒是让屋子里原本指责的声音淡了下去。

 徐昭月的眼泪就是她的催命符,从前只要她一哭,她就要受尽责罚,最过的那一次是去寺庙祈福,徐昭月掉了两滴眼泪,她便被大哥撵下了马车,她跑到半夜才回府却无人开门,大清早被下人捉进府内换赏钱,又换了三天柴房禁闭。

 她很快就将额头磕的青紫,浑身都害怕的抖成一团。

 “你这是做什么!搞的跟家里人欺负你了似的,有你这么道歉的么?”

 徐亦洲暴躁的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一把拽住了她还在往下磕的后衣襟。

 可徐蔓蔓太瘦了,五年前的衣服她穿起来还肥了好几个度,她裹得严实,连脖子都没露出来半寸,结果被徐亦洲这么一拽,直接拽掉了她的围巾。

 “嘶…”

 不知谁倒吸了一口凉气,众人才看见她脖子一直延伸到锁骨上,纵横交错的疤痕,有鞭子抽的,有匕首割的,最过分的是锁骨上竟然还有牙咬出来的。

 后脖颈上那块烙铁印出来的血红色疤痕,像是烫着了徐亦洲的眼睛。

 “这…这是怎么弄的?”

 他懵了似的抬头看向徐昭月:“三姐,你不是说徐蔓蔓去赵国为质是去享福了的么,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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