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蔓蔓不敢再想下去,他们之间不管是身份还是地位都隔着天涧,自那日在赵国分别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想过他们会重逢。

 哪怕窗外的人真是他……

 徐蔓蔓小心谨慎的看了一眼好似龙潭虎穴的屋子,浑身僵硬了一半。

 她已经是身如浮萍不由己,绝对不能把那个人也拉入这个泥泞里来!

 徐蔓蔓权当自己没有发现窗外有人。

 徐家人要演戏,她陪着便是。

 徐昭月哭的不能自己,仿佛受了这么多年委屈的人是她一样,再一次被老太太心肝肉的喊着,搂进怀里。

 一时之间曦华堂哭声一片,方家母子彻底麻了,方时璋束手无策的看着她们。

 “徐伯母,时璋并没有存了退婚的心思,我母亲也是知晓了外头那些道听途说,才一时没控制住脾气……”

 方时璋看上去很是慌乱的解释。

 他的眼神在徐昭月和徐蔓蔓身上来回徘徊,看上去为难至极。

 最后,他将目光落到了徐蔓蔓身上,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四妹妹,自当初父辈给我们订婚起,我的心意你是最能知道的,你快说句话呀。”

 从前因为有婚约,他和徐蔓蔓在一起的时候,每当有人嘲讽他吃软饭,需要靠着岳家才能崛起,都是蔓蔓拦住了那些人朝他捅过来的刀子。

 他知道徐蔓蔓缺乏家的安全感,才会更加的渴望有一个自己的家,所以对于他的事情总是百般上心。

 从前的徐蔓蔓最见不得他为难!

 方时璋焦急的神色不似作假,看上去对这门亲事维护极了,是一门心思认定了她。

 可徐蔓蔓不是傻子!

 眼下这种情况,她但凡多说一句话就会成为众矢之首,他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在了她身上,他又不是不知道她在徐家什么处境,不管是祖母还是国公夫人,没有哪一个是徐蔓蔓惹得起的。

 他若是真的心疼她,怎么会忍心让她独自去面对所有苦难,他怎么不去求徐昭月呢,真当她以为没看见他在她与徐昭月之间的迟疑?

 徐蔓蔓全然装作没看见,只是用帕子捂着自己的脸,假模假样的哭泣。

 最后还是徐昭月自己哭不下去了,她好像一个手足无措的孩童,一双眼睛红彤彤的,轻声细语的拉住老太太的手。

 “祖母,或许我们该给方大人一个说话的机会,孙女观方大人也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

 果然,有了徐昭月这句话,原本还嘈杂的屋子顿时安静了下去。

 “对,婚约到底是他们两个人,我们也总不能只听方夫人的一面之词,也该听一听小方大人的想法。”老太太擦了擦眼泪,气势又攀登到了刚刚进门时的那样凌人。

 国公夫人看了自己的宝贝女儿一眼,目光凌厉的看向方时璋:“小方大人心有顾虑我们自然是懂的,只是方夫人进了门就斥责蔓蔓身子不净,已然配不上现如今平步青云的小方大人,这却是什么道理?”

 身子不净!已然配不上!

 国公夫人言语里虽然有对方家人的声讨,可是字字句句都在反复提及徐蔓蔓的伤疤。

她掩藏在袖子下面的手慢慢握紧成拳头,但凡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再弱一点,此刻就该无言苟活于世。

国公夫人总喜欢用这种看似好心好意的话,从各方面提醒着她的来路多么肮张,她这辈子就该烂在泥潭里。

 站在人后一直没有动静的徐亦洲,听着上面自己亲娘说的话,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可明明母亲说的字字句句都是在替徐蔓蔓做主啊!

 徐亦洲的眼珠一瞬间定格在了身形孱弱,已经被老太太和徐昭月排斥在一边的徐蔓蔓身上。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瘦弱了?

 刚刚祖母进门时说起了徐蔓蔓在赵国经历了惨绝人寰的遭遇,昨日他们明明亲眼见过了徐蔓蔓的满身伤疤,祖母就算再吃惊,也不该用上这样的词语。

 那就只能证明,徐蔓蔓还在赵国经历了别的事情,可……他们怎么谁也不明说?

 徐亦洲烦躁皱起眉,把目光又从徐蔓蔓身上收了回来,他嘴角泛起一个冷笑。

 还能有什么经历?

 无非就是一些徐蔓蔓拿来博眼球的手段,她又不是没有长嘴,如今赵国已灭,赵国的旧贵族都已经成了俘虏来了京都。

 她若是还有什么旧怨,以她睚眦必报的性子,早就在全家宣扬开,鼓动着大家去给她报仇了,哪里还会忍到如今!

 “哼”

 徐亦洲自己就给自己在心里圆上了疑问,他朝着徐蔓蔓冷哼了一声,直到最后也没有说一句话。

 徐蔓蔓当然注意到了少年对自己情绪上的来回转变,只是徐亦洲昨日的冷言厉语犹在耳畔,那一声声的“贱狗”“灾星”,伤的她再也不愿跟他讲一言。

 随便他怎么想去吧!

 就当她从前的感情喂了养不熟的狗。

 瞧见徐家人终于愿意好好讨论了,方家母子的心才渐渐搁到肚子里。

 徐蔓蔓看着方时璋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一扫而过,然后将全心全意的感谢都投递在徐昭月身上,又恭恭敬敬的向徐昭月行了一礼,才道:“谢三小姐仗义执言。”

 他说起这话的时候,余光还瞥向了徐蔓蔓,好似在谴责她刚刚为何不帮他说话。

 徐蔓蔓压下自己的目光去,全当没有看见他这恶心至极的眼神。

 甚至在某一瞬间,她连刚刚对他抱有希望的自己一起厌恶上了。

 五年的时间能改变那么多东西,亲情手足情会变,飘忽不定的爱情自然更会变。

 是她自己记吃不记打,怨不得旁人。

 “本王在外头听方大人讲了那么多,却每一句都没有讲到实处上,如今人家给了你讲话的机会,你怎的还磨磨蹭蹭的?”

 清越中好似夹着凄风冷雨的声音自门外响起,他这话里,就差明说方时璋婆婆妈妈的不像个男人有担当。

 方时璋原本要生气的,自从他坐上刑部侍郎的位置,再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样说话,可回头的一瞬间,整个人僵在原地。

 怎么会是他?

 屋子里大半的女眷脸上都带了莫名的表情,唯有站在门口的徐蔓蔓,原本底下去的头,无声无息抬了起来。

 真是他?

 陛下不是让他灭赵以后,带着大军赶往西北驻守吗,他怎么会在京城?

 徐蔓蔓的一颗心都被高高的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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