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堇彦十分的淡定,“放心,她不会说的。”
“你就这么确定?”祁晓筠的心卡在嗓子眼。
他耸了耸肩,脸上是有恃无恐的笃定,“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但祁晓筠还是很担心,“我下去看看。”她一口气跑下了楼,躲在楼梯的拐角处偷窥。
钱安安正站在陆堇钰的身旁,神情里还有几分难以掩饰的阴郁。
陆堇钰殷勤的倒了一杯茶递给她,“俗话说得好,鱼配鱼,虾配虾,乌龟配王八,陆堇钰和那个女人,一个瘫,一个丑,简直就是绝配。”
钱安安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在她眼里,陆堇钰就是个备胎,如果陆堇彦真的好不了了,才会考虑他。
“哪里配,我一点都没看出来。堇彦可讨厌那只癞蛤蟆了,一看到她,就想吐,如果她不是来冲喜的,他早就把她掐死了。”
要说出陆堇彦和癞蛤蟆在秀恩爱,岂不是打了她的脸?她是绝对说不出口的。
陆堇彦喜欢的人,只能是她。
陆堇钰哼哧了一声:“结婚证都领了,讨厌也没用,你就不要再惦记他了,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只有我。”
钱安安懒得理他,把杯子里的茶一口饮尽,转身朝外走去。
她绝不允许绊脚石一直存在。
楼梯口,祁晓筠松了口气,回到阁楼,朝陆堇彦做了一个鬼脸,“看来你挺了解她的,你是不是担心自己好不了了,才故意气她走的?”
陆堇彦深黑的冰眸在暮光里幽幽的闪烁,看起来格外的高深莫测。
他不会解释无关的问题,只关心重点。
“你杀了谁?”
话锋转移的太快,祁晓筠愣了一会才启口:“我没杀人,是我堂姐杀得。她和祁东收买证人,伪造证物,陷害我,让我当了替罪羊。我没钱没势,请不起律师,连辩护的机会都没有。”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愤怒,还有无奈。
在监狱的三年,让她变得更加坚韧,祁东一家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总有一天,要加倍偿还。
陆堇彦的目光透过窗户,落到了外面不知名的角落,声音似乎也从那里传来,变得异常低沉,“判了几年?”
“无期。”她垂下了眸子,浓密的长睫毛在眼睑投下了一道凄迷的阴影。
“是小妈帮你出来的?”
“嗯。”
“你要不听话,就会被送回去?”
祁晓筠点点头,陆夫人找医生,为她开了一张患有遗传性重度抑郁症的证明,让她得以申请到保外就医。
如果她不听话,她随时可以让医生开具康复证明,把她踢回监狱。
陆堇彦的眸色逐渐加深了,仿佛被窗外的夜色晕染了一般,其实这些事他都知道,只是故意问她,看她会不会说实话。
“你为什么还要帮我,不怕吗?”
“怕。”她咬了下唇,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是在刀尖上行走,但她不甘心一直任人宰割,这条命再卑贱,也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我得给自己多找一条活路呀,如果哪天你东山再起了,我就是股肱之臣。你不会忍心看着我被送回监狱,会想办法替我翻案的,对不对?”
陆堇彦露出了一点难以察觉的嘲弄之色,就知道她打得是这个如意算盘,对她来说,自由比金钱更重要。
这个女人脑子还行,可以为他所用,但一定要防备,谨防她倒戈。毕竟像这样求生欲满满的女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晚上,祁晓筠给他泡澡药浴,然后做按摩。
“你是不是经常有酸麻的感觉,那是因为你腿上有很多的硬疙瘩,等全都揉散了,酸麻感都会消失了。”
她莞尔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虽然命运坎坷,但她还是很爱笑。
因为生活已经够苦了,如果还扳着一张苦瓜脸的话,岂不是雪上添霜?
微笑是对自己的鼓励。
陆堇彦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未置一词,一张俊美的脸就像万年不化的冰山,冷漠而深沉。
祁晓筠已经习惯了他的高冷。
他们是各取所需,他不会对她有感情,她也一样。
感情对她而言,是不切实际的奢望,一个连命都保不住的人,哪有闲情逸致去幻想粉红色的泡泡?
给他按摩完之后,她就躺到了沙发上。
没有手机、没有电脑,也没有电视,两人都睡得很早。
陆堇彦几乎不主动跟她说话,很多时候,她都有种错觉,这个房间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陆堇彦肯定不记得当年酒吧的事,也不记得她这个人了,毕竟她是一个普通到扔进人群里,连个泡都不会冒一下的人。即便他帮助过她,也不可能会记住她的模样。
但她一辈子都不会忘,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是她的天使,她一定治好他的翅膀,让他重新飞上天空。
第二天。
吃完早餐之后,祁晓筠给陆堇彦削了一个苹果。
初升的阳光从窗户洒落进来,给寒冷的阁楼添了几分暖意。
她放下水果刀,去开窗户。
虽然外面寒风凛冽,但每天还是要开窗呼吸新鲜空气。
就在她推开窗户的刹那间,一条褐色的大蛇探出脑袋来。
它的身体盘旋在窗外的花枝上,嘴里吐着毒芯子,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虎视眈眈。
祁晓筠吓呆了,一时间不知所措。
怎么会有蛇爬上来,有毒吗?
陆堇彦也看到了,他一眼就辨认出这是一条有剧毒的蛇,而且有很强的攻击性,“别动!”
祁晓筠哪里敢动,全身的肌肉都僵硬了,仿佛石头一般,话也不敢说。
毒蛇张开了大嘴,似乎饥饿无比,绝对不会放过面前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