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时,包厢门突然开了,抬眼望去,便见男人迈着稳健的步伐,缓缓而出。
江月挪出的脚步一顿,随后,眸光直直地看向傅时礼:“白臻呢?傅先生,白臻她……怎么样了?”
男人步伐未停,径直的朝前走去,只是在即将步入电梯时,掀了掀薄唇:“你信她?这么护着她?不怕将来发现,自己养了只喂不熟的白眼狼?”
江月理解能力不低,瞬间就明白了傅时礼说的是什么意思。
下一刻,她抬眸,不卑不亢的注视着男人:“傅先生,我不知道你和白臻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这和我无关,但是我信她,也愿意护她。”
江月不懂,这么些年,她向来都是为了自己而活,从未可怜过谁,为何在碰到白臻时,会毫无保留,毫无条件的,去对她好。
直到今天她才明白,那个一无是处的笨女人,那个即便粉身碎骨也要努力活下去的笨女人,若她再不帮她,护她,这世上谁还会拿出一点真心,去对待她?
“可笑!”傅时礼勾起唇角,讽刺完江月后,大步离去。
直到男人乘坐的电梯缓缓降了下去,江月适才一脸惊慌的朝着包厢奔去,开门而入后,江月一眼便瞧见了坐在沙发上冷的瑟瑟发抖的白臻。
“白臻,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她连忙将外套披在白臻身上,并吩咐服务人员倒一杯热茶,给她暖暖身子。
旁边,黄煜腆着笑脸,又是小心翼翼道歉,又是允诺着给白臻的补偿:“白小姐,下回,我一定多来光顾。你看,傅先生到最后也没舍得让你表演……”
“黄总,你可真会说风凉话,如果不是你,白臻她能差一点没命?还有,下回要光顾,麻烦你多光顾光顾李诗音。”看着黄煜那张见风使舵的嘴脸,江月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么些年,黄煜在郾城地位斐然,见他的人无不高高在上的捧着,又哪会有人不留情面的嘲弄,更何况是江月这般低贱的风尘女子?
可今日,纵使他恨不得扒了她的皮,也只能忍着。
……
黄煜讪讪离去之后,江月搀着白臻到休息室换了干净的衣服。不大一点功夫,江月就发现,白臻被冻的脸色有些发白,隐隐有着受凉的前兆。
“白臻,我休息室有感冒药,我去拿给你吃。”
江月说完话便朝着休息室走去。
只是,当她刚要进门时,休息间里,徒然传来一阵抽泣,哽咽声:“都是我的错,是我咎由自取,如果不是我提议白臻去表演,傅先生就不会为了替她出气,为难我。刚才要不是我命大,就死了!我……呜呜……”
壹号公馆是个高档次的消费场所,自然不会任由人‘躺尸’在走廊里。
这不,李诗音刚被傅时礼丢出包厢没多久,有‘收尸’的人就把她抬回了休息室。
她是被冻醒的,醒来的时候,发现浑身又冷又疼,嗓子又哑又涩。她哪还有半点曼妙佳人的模样,脸上妆容又花又丑,头发乱的打了结,从大腿到脚,都因为泡水而变的浮肿。
“啊……”她又惊又恐,心底对白臻的恨意升腾到了极致,那一秒,她神情狰狞扭曲,眸底布满了冷光。
后来,有人进来看见了她,又从她这儿听闻了整件事的始末。
当下,所有人都站到了李诗音那儿:“诗音姐,白臻那贱人太不要脸了,她是故意想要害死你的。你对她那么好,要不是你,黄总怎么会答应用三十万请她表演节目?”
“就是!就是!那贱人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从之前我就看她不顺眼,一边做了女婊子,一边还装清高立牌坊。也不知道傅先生看中她什么,竟然会为了她为难诗音姐!”
休息室里,一众女孩争先恐后的辱骂着白臻,像是要把这些时候在别处受的气,都发泄出来!
一面倒的形势越来越重时,角落里,一直默默无闻的女孩,终于忍不住开口替白臻说话。
“诗音姐,我看白臻不像是那样的人,是不是我们误会她了?或许她真的不是有意的。”女孩是刚来壹号公馆上班的公主,叫郑书意。
和李诗音一样,郑书意是郾城大学的大学生,政法学院本硕连读的才女。
屈身在壹号公馆,是因为母亲得了重病,每个月需要昂贵的进口药来保命。
“书意啊,你刚出来工作,不知道这社会人心险恶啊。有些人明明下贱的要命,却装着一副纯良温顿……转头又对着男人卖屁股,妥妥地白莲花,女婊子。”
“哈哈哈,姐妹,咱形容词能不能用的别那么庸俗?”
“我初中没毕业,哪来水平咬文嚼字?再说了,骂她女婊子还有错不成?我告诉你们,这会儿人没在休息室,要是在了,我就抽她两大嘴巴子,好替诗音姐出出气!”
各种戏谑嘲讽,此起彼伏,终于,门外的江月忍不住了,怒火直冲脑门,拧开门把手,进去后二话不说,对着刚才骂的最起劲的女孩,啪啪两个巴掌。
“江……江月姐。”那个女孩被打的发懵,看清楚是江月之后,脸色一白。
在壹号公馆,江月也算是有些话语权,这与她处事玲珑的手段不无关系。不过,众人只听说过江月手段凌厉狠辣,谁也没有真见识过她发脾气。
如今直面迎上,一个个瞬间蔫儿了,低着头,不敢吭声。
“舌头呢?被狗吃了,怎么不说了都?不是很能说吗?有那闲工夫,不去干活,扎堆在这当长舌妇背后议论人?”江月凌厉的眸光扫过众人。
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