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长明湖畔,谢千雪衣着素净,躲在人群中,等着阎司礼赴约。
谢挽意被她留在一个救过命,已经从良的花魁宅府,托她照顾。
其实来京都,谢千雪本来是想先弄清原身真假千金之谜,可先见着了儿子长留,长留那么难过,不想阎司礼去娶那个假医仙,坏女人作妻,那她这个做娘的自然要帮他实现。
正好救治大燕皇帝,给魏延厌添堵,也是她的目的之一。
至于这次赴约,无论阎司礼是设计埋伏她,还是直接无视不来,她都欣然接受。
几近午时,下了朝的阎司礼才坐着马车,到达长明湖畔。
等他下了马车,就见前方茶楼第三层,谢千雪正临窗而坐,朝他招手。
他在朝野上,被三朝元老弹劾都波澜不惊的心湖,几乎是一看到这个女人,就起了涟漪。
愤怒轻易被挑起,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就一副料定他的样子。
挥退手下,他几步走到三楼,直接揭帘而坐,“你先将本王的暗伤治愈,本王才信你能治愈圣上。”
谢千雪歪头,“不然呢?”
“难不成先治圣上,后治你啊?”
“谢晚!”
在阎司礼拍碎茶桌之前,谢千雪已经先一步拿起了茶壶和茶杯。
继而倒了一杯茶,笑嘻嘻地递给阎司礼,“燕北王好大的火气,在朝堂之上受了气,可别发泄在谢晚身上,谢晚一介女流,当真受不起。”
说着,倒满半杯的茶杯,已经递到阎司礼手边,“还是喝口凉茶,消消火吧。”
见他丝毫没有接的意思,只是那张俊美无比的脸上,挂着比黑曜石还要冷硬的讽意。
“怎么,不敢喝?”谢千雪却是笑了,明明普通的脸上,却露出一丝千娇百媚的风韵,“怕我下毒?”
“毒”字一落音,阎司礼已经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本王有什么好怕,你真敢毒本王,就绝对走不出大燕,包括你暂时寄留在前任花魁府里的女儿。”
见谢千雪听此,面上无一丝惊慌,反而嘴角弧度更盛,他就觉得有点不妙。
不过几息,喝进茶水的腹中,就转来一阵热意,沿着四经八脉回溯流转,在经年累月的暗疾处,仿若汤婆子一遍遍烫过。
等彻底平息,阎司礼已经浑身如水洗,锦衣贴身,勾勒出青花笔锋一般劲瘦的腰身,额头的汗珠沿着线条流畅精致的侧脸滑过,显得他的貌美,有种勾魂摄魄的绝色。
“你对本王做了什么?”
谢千雪回神,才发觉原本游刃有余的自己有一丝口干,不自觉喝了几口茶水,喝到一半,想起这是给阎司礼熬的药茶,又慌忙吐出来,咳了半天,才没好气地回他,“你是死的吗?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暗伤轻省了许多!”
说着,不等阎司礼回答,就将满壶的茶水,塞进他的怀里,“今日之内,喝完它,你的暗伤就好的差不多了。”
“想法让圣上引荐我,就说我是鬼医的关门弟子,也就是雪谷医仙的师妹,有要事禀告。”
“答应给你治病的事,我已经做到,希望你也信守承诺。”
阎司礼将茶壶放下,轻轻挑眉,竟是笑了,“本王什么时候承诺过帮你,一直以来就是你自己在自说自话吧。”
“你!”
谢千雪有些生气,抬手就要夺回茶壶,却被阎司礼抬腕挡住,两人一夺一挡,竟已过招百次。
她已有些气喘,阎司礼却仍好整以暇,“送出去的药,岂有收回去的道理。”
“哎,”谢千雪抬起一根食指,白净青葱,引得阎司礼不自觉看去,“你是不是还想来一指,三天不能动武?”
阎司礼却是慢条斯理给自己倒了一杯药茶,优雅喝尽,“你大可以试试,本王岂会在同样的手段上,栽两次。”
谢千雪瞥他一眼,抬指便点去,而阎司礼不躲不避,任她点中自己的胸口,然后顺势将她困在怀里,笑得越发恣意,“看你这次,如何逃出本王掌心?”
谢千雪被他倾注内力的双臂困住,一时挣脱不得,却丝毫不慌,“那你两只眼睛看清楚了。”
话毕,她便抬头,顶住他的喉口,轻轻一搓,阎司礼就笑意僵在脸上,动弹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