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护着,谭海天就冷静下来,闻言微微一惊。
转瞬想到,第一次做买卖,还被自己几次下套,能保住成本就有鬼。
有理由判断,李家父子早就套好词,此刻在拖延时间,最终还是要卖肾还账。
“什么时候说过?”
想明白后,谭海天让同姓族人让开,大胆走到面前,抖着手里的两张纸条,道:“你自己签名盖手印,还款日期也是明明白白,我来要账何错之有?”
“李家人就这德行?帮忙垫付货款承担压力,结果不感激还恶言相向。”谭海年附和。
谭家人纷纷指责。
“孩子……”
李大山此刻对儿子若说不失望,那是骗人的,但终究是亲生的,没办法看着被众人逼,拉着妻子上前,说明谭海天还念着旧情,并没逼自己去卖肾。
张秀芬也流着泪附和。
李云杰一听爸妈一身病,竟继续想卖肾帮忙自己,愧疚又生气转头呵斥:“不许你们胡乱想,我自有办法。”
同时心里把谭海天骂开花。
两世为人,太清楚一切不过是谭海天小把戏,愤怒之余是嘲讽,也就是父母老实,换作随便一个做买卖的,瞬间就能看破,反手就抽回去。
“办法?”
谭海年也躲后生身后:“海天顶着巨大压力也要念及旧情,相反你躲着不见,让父母逼得没办法要卖血,不忠不孝说的就是你这种。”
“哼,大学读到狗身上去。”
“……”
谭家人纷纷跟上。
李云杰知道主谋是谁,懒得跟一帮见钱眼开的人费口舌,盯着谭海天手伸进口袋。
谭海天以为要掏匕首,吓得又躲进后生背后。
谭家人撸袖举拳头,想要先发制人。
李大山两口子也上前劝说,已经有办法还钱,就不要冲动了。
“放心,我不会动手!”
李云杰哪里是要拿匕首,只是从满是泥土的口袋,掏出前日从数码城买的录音笔,调出相关段落当众播放。
录音笔是二手的,质量并不好,但是谭海天的声线还是能听出来。
周围不是非谭家人窃窃私语。
谭海天没想到李云杰会偷录通话,所以一时间没反应。
李云杰也不想浪费时间,脱下一样被泥土覆盖的背包,取出里面早就用报纸包好的货款递上去:“没赚,但客户见我年纪小还那么努力,就特意通融一次,正好保本了。”
“不可能。”
谭海天不信,城里做买卖的,都是吃人不吐骨头,能通融就见鬼了。
“肯定是拖延时间。”一个谭家人 大声嚷嚷。
其他人纷纷附和。
在场的大多数,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种地人,了不得在镇上赶集做些小买卖,有点人脉的,至多在县里农贸市场有个档口。
说白了,基本是不看报纸新闻,只关注身边邻里长短,小龙虾不能吃是共识。
谭海天见优势又来到自己这边,当即信心满满,也不接钱而是眯眼,道:“就不说报纸里包着的是什么,哪怕是真的,来源也有很大问题。”
这话浓缩起来就三个字,‘偷的吧。’。
村民们是大字不识几个,但可不傻,纷纷把目光放在李云杰身上。
“报警!”
谭家有人趁热打铁吆喝,有些脾气冲动更是撸袖子准备开干。
李大山大惊失色,放开搀扶的妻子,来到李云杰身前,颤抖道:“云杰不是那种人,绝对不会去偷去抢。”
“云杰,你……”
“妈,相信我。”李云杰低头安抚,勾住自己左手臂,手指使劲的母亲。
自己儿子的性格成色,张秀芬作为母亲还是了解,自是松口气,而后看向谭海天,道:“小杰是大学生,他不会做坏事的,绝对不会的。”
嗯?
周遭村民闻言也认真思考。
是没错,老人都说大学生放在古代,那都是举人老爷,能是搞那些偷鸡摸狗的吗?
坏菜。
谭海天心里微惊。
一两万对他来说不是大数目,本意就是搞老兄弟,把那几亩田要到手。
如果村民立场真转变,还怎么搅浑水。
他迅速思考了下,立马就有了主意,冷哼道:“大学生确实是文化人,但也不见得真厉害,大家都看不上的烂虾,还能抢着要上万斤,我都怀疑……”
“我听说隔壁乡有人,就用鱼装白面,一年几百万的赚。”谭海年接下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