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怀秘密,温圆这一路上反反复复的很不自在。
不是皱眉叹气,就是翻身,惹得周姨好几次看她。
没确定的事,她也不敢随意透露,煎熬到家里,把周姨打发走,她提着心脏来到顾景洲的书房。
结婚三年,搬出来独住也有快半年了,温圆一直很有分寸,从不主动靠近顾景洲的书房。
她知道她脑子不好使,不够聪明,怕不小心碰坏了他的东西,有嘴说不清。
但现在...
她必须要开门!
必须要违背自己的意愿,做一件顾景洲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的事。
手上力道一重,温圆推开了房门。
入目可见宽大柔软的沙发,干净整洁的书桌,还有一排排放满了书的书架。
那书可真多啊,满满当当的,把本来就不小的书房摆满了,要是不知道的,还会以为这是个小型图书馆,而不只是一个小小的家庭书房。
也是,顾景洲这样的聪明人,跟她可是不一样的。
她十三岁的时候,他才十六,没比她多上几年学,却能轻易搞定任何她不会做的题目,学习好也就罢了,生活常识也很丰富,无论感冒还是发烧,总能替她买到最适合她也最好用的药,那几年要不是他暗中照顾,她能不能吊着车尾考上重点高中先不提,有没有健康的身体去参加考试都很难说。
想到过去的事,温圆心就是一软。
脚步却没迟疑。
精准找到位置,抽出那本书,翻开,扉页果然夹着一张照片。
照片有些岁月了,是一高一矮两个年轻男孩的合影。
温圆盛满复杂的眸子,紧盯着照片上个头稍矮的少年,想找回她记忆中十六七岁邻家哥哥的影子,却惊讶的发现,照片中的少年,与她记忆里的好像存在偏差。
记忆里的顾景洲,对她虽好,性子却别扭很傲娇,明明对她很怜惜很照顾,表面上总是冷冰冰的,每每给她带好吃的,都把东西扔在门口就走,要不是日复一日不厌其烦从院墙扔过来写满错题的作业本,她真要怀疑,他是不是有她想的那么善良热情。
可是照片上,个高的少年反而阳光一些,个矮的少年看起来很冷,眉角有一粒小小的黑痣,脸蛋轮廓跟她记忆中倒是一模一样。
顾景洲,他眉角是没有黑痣的。
滚圆的黑瞳颤了颤,温圆恍惚间想起,顾家同意让她代替温悦心嫁人的那天,她第一次看到顾景洲的正脸,干干净净的清冷又英俊,和少年时略有偏差但不太大。
那时她以为是时间太久了,她记错了还是当初就看错了,亦或是这颗痣曾经存在过已经被点掉了。
谁知三年后的今天,在她怀孕22周的时候,猛然发现,顾景洲有个哥哥,他哥哥眉角才有一颗黑痣。
“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怎么回事?”
太过惊骇,温圆心底翻起惊天的风浪,有限的脑容量几乎支撑不住她瘦弱的身子。
照片里一冷一热两个大相径庭的少年,哪个是哥哥,哪个才是弟弟。
如果高个的是弟弟,是顾景洲,那么十年前那般照顾她,从不和其他人一样把她当傻子,不只是照顾她两年几乎挽救了她一生的邻家哥哥,到底是谁?
要知道那个时候,医生都下诊断说她受刺激过度反应迟缓,就是俗称的变傻了,连舅舅都对她判了死刑,只在物质上照顾她,只有那个哥哥,惊艳了她时光、也改变了她命运的邻家哥哥...
温热的泪扑簌簌流下,温圆不愿意承认,又不得不承认,她好像认错了人、报错了恩。
眼泪太多把视线模糊,她也没有注意到,书的扉页上,有一行小字,那是她看了两年的,非常熟悉的字迹。
浑浑噩噩把书放回原处,泪流满面回房间,埋在被窝里就哭。
“怎么回事?哭得这么伤心?连我敲门都没听到?”
娇小的身子一颤,温圆挣扎着从被子里面探出头,红肿如兔的双眸,幽怨又复杂的盯着站在床边,一身黑色西装,骄傲又衿贵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