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牛奶很快就买回来了。
五块钱一个廉价面包,温圆依然吃得很香,大口大口的毫无淑女风范,足以看得出她到底有多饿。
心里是有点触动的,顾景洲也没觉得失礼,怕她噎着,又给她拆了一盒牛奶。
全都吃完了,她浑身也舒适了不少,看人的眼神也没那么带刺了:“谢谢你啊。”
“客气什么。”抬手拂掉她嘴角的蛋糕屑,看着她苍白柔弱的脸颊,顾景洲向来冷锐的眉眼,有一些纠结,也有一些黯然:“每一次...我的意思是孩子会动之后的每一次,都有这么难受吗?”
温圆一怔,摇头:“倒也不是每一次。”
“这么说,次数也不少了?”
次数确实不少,事实而已,既然他都问起了,那就没什么好回避的:“怀孕肯定是不容易的,每个女人怀孕都不容易,只要注意点,别让自己饿着,别情绪波动,也别太累着,就不会有什么大的差错了。”
说来容易,可人生处处都有意外,真能每一个引发不适的点都完美避过?
比如今天,谁能想到她好好的来参加生日宴,最后连饭都没吃到嘴就受着委屈离开。
猛然想到,她受委屈和自己还有一定关系,顾景洲微凉的薄唇轻轻抿了一下。
心里清楚,温圆落到今天是有诸多咎由自取,但他这个丈夫,好似也有缺位。
发现怀孕后,除了钱和尊重,其他的他一样都没给过她,以为给够钱就完事了,他连一次产检都没有陪同过,包括最重要的,需要丈夫陪同出面的建档,他都让私人医生看着安排了...
她翻脸无情是真,他先欠了她,也是真。
心里风起云涌,面上波澜不惊:“以后无论去哪儿,哪怕是去你舅舅家,都把周姨带着,她性子沉稳经验也足,能够照顾好你。”
“嗯。”舅舅家,短时间应该不会再想去就去了,不过这种事没必要跟顾景洲说,他想必是不爱听的。
她恹恹的都不说话,顾景洲也没不识趣,把吃完的垃圾收拾好,安全带也帮她扣好,发动车子,要多平稳就有多平稳的送回家。
不知是不是接连两次剧烈胎动间隔太短,到家温圆还没缓过来,腿很软的撑不住身子,从车上到地面这么矮的距离,也都趔趄着差点摔倒。
顾景洲连忙过来扶她,扶好的同时顺便将她抱了起来:“我送你上去。”
结婚三年,连领证都是悄无声息的,除了那一夜的黑灯瞎火再无亲密,这样暧昧的拥抱,是第一次。
温圆不适的挣了挣:“我们都要离婚了。”
顾景洲大手收紧:“这不是还没离?”
温圆一噎,长睫毛往上卷,对上男人略有些凌乱的脸庞,还有一双布满焦急的、灼得烫人的眼睛。
她的心无可避免的晃了一下。
知道他是紧张了害怕了才会如此,可她已不再是眼巴巴渴求他回眸的她了。
曾经满心期待的,竟是现在嗤之以鼻的,是真讽刺,温圆便没有闭上眼,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想替肚子里的孩子记住,他的亲生父亲对他仅有的温情。
不长的一段路,晃悠悠的到了尽头。
直到被放到大床,温圆才别开眼:“我要休息了,你先出去吧。”
她眼神明明炙热过的,这么快,火焰就消失了。
眼眸刺了一下,顾景洲张口,想说点什么,嗡嗡,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是宋安的电话。
做了三年上司下属,宋安一向很有眼色,不是特殊情况绝不在非工作时间给他打电话,都这个点了还给他打电话,一定是有要事。
歉意看了眼温圆:“我先接个电话。”
只听第一句,他本来松缓了的脸色,立马又紧绷起来:“公司有点急事,我先过去了,你...”
他能因为她不舒服,对她有点怜悯已经很过火了,马上要离婚的人,温圆怎敢让他放下公事为自己停住脚步?
“周姨会照顾好我的,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