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淮州是阮烟大学时的学长,法律系人尽皆知的学霸,毕业后就开了属于自己的律所,混得风生水起,口碑顶尖,算是他们那一届混得最好的一个。
阮烟接起电话,笑着开口:“学长怎么会突然想起来找我?”
“我刚从国外谈完案子回来。”贺淮州嗓音沉淡,“有时间吗,请你吃饭。”
在学校的时候,贺淮州对她就是相当照顾,阮烟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地点定在一家比较知名的西餐店,阮烟推门进去,一眼看到贺淮州。
她拉开椅子在贺淮州对面坐下,“学长,等很久了吧,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
贺淮州将菜单推给她:“没有,我也刚到。”
“学长怎么会突然想到请我吃饭?”
阮烟笑道,“是国外的案子大获全胜了?”
贺淮州顿了顿,没有回答,只抽出一份文件,递给了她。
“我公司最近要开新的分部,你现在不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吗,可以来试一试,与你的专业也算契合。”
阮烟微怔。
的确,自从那件事发生后,她就辞了职,精神病院的医疗费用花销巨大,普通工作的工资,根本不够支撑,再加上最开始那段时间,姜黎身边离不了人,她必须要寸步不离的守着,直到情况稍微好转一些,便转而做起了分手大师。
一来是时间自由,二来就是报酬要高得多。
不过这总归不算什么上得了台面的工作,因此,她也很少提起,若有人问,就说还在找。
阮烟翻了翻文件,不得不说,贺淮州给出的条件很丰厚,她轻笑:“学长,你这待遇,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实习部长可以拿的呀。”
贺淮州说:“以你的能力,我相信不会让我失望,如果你愿意,现在就可以签合同。”
阮烟呼出口气,正欲开口,身后便蓦然响起不冷不淡的男声。
“真巧。”
这声音太过熟悉,阮烟一惊,回过头时果然对上了傅时屿沉沉目光。
傅时屿只扫了她一眼,便看向了在她对面的贺淮州:“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
贺淮州淡声说:“今天上午的飞机,刚到。”
“哦?”
傅时屿似笑非笑,“看来贺律师还挺忙的,刚下飞机,就要约人吃饭,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阮烟这才得知,贺淮州和傅时屿竟然是认识的。
“之前接过傅氏的案子。”
贺淮州给她解释,“就认识了。”
“既然遇到了,那就一起吃吧。”
傅时屿凉声打断了他的话,拉开椅子坐下,“正好,关于之前的案子,我也有些细节想问问贺律师,贺律师应该不会这么小气吧?”
“怎么会。”
侍应生很快又送了套餐具上来,菜色也上齐了。
阮烟捏着叉子,多少有些坐立不安。
她听着傅时屿和贺淮州说起公司的事,这两人关系似乎还不错,应该是不止一次合作过了,但气氛却远远算不上轻松,反而紧绷得一点就炸。
“我记得你不能吃胡椒。”
贺淮州忽地开口,探手从她手里拿走了调料瓶子。
阮烟这才发觉,自己方才只顾着想贺淮州和傅时屿之间的关系,竟没注意倒了不少胡椒在面前的牛排上。
她对胡椒过敏,正犹豫着要不要叫来侍应生换上一份,就见贺淮州已经将他自己的盘子推了过来。
“换一下吧,”他说,“我这份还没动过。”
“谢,谢谢。”
贺淮州推过来的那份牛排已经被切成了合适入口的小块,淋上了她喜欢的菌菇汁。
她低头叉起一块塞进嘴里,蓦地察觉有如实质的视线落在了她身上。
但当她抬起头时,那人已经移开了目光。
“没想到贺律师也有这么体贴的时候。”
傅时屿语调淡得听不出什么情绪,却让阮烟心念一动。
难不成,他是吃醋了?
看来自己这一段时间的冷落,果然有效果。
阮烟给贺淮州叉了一块三文鱼,扬唇浅笑:“这家餐厅的味道果然不错,还是学长眼光好。”
说这话时,她故意没去看傅时屿的脸色,转手又倒了半杯红酒:“谢谢学长之前对我的照顾,这杯我敬您。”
她话音刚落,“砰”的一声重响,傅时屿碰到了红酒瓶子,大半瓶酒液顺着桌面蔓延过来,阮烟来不及躲闪,衣服顿时被酒液浸了个透。
“不好意思。”
傅时屿毫无诚意的道歉。
阮烟看着傅时屿云淡风轻的脸,会意一笑:“没事,我去清理一下。”
阮烟站起身走出酒席,在梳洗台面前站稳,小心擦拭着身上的衣服,叹气:“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条裙子了。”
傅时屿的身姿在镜子前出现,阮烟用余光看了眼,意料之中地勾了勾唇角。
傅时屿从身后揽住阮烟的腰,压下身靠近了阮烟耳畔,冷声:“怎么,你的新金主,连件衣服都舍不得给你买?”
阮烟打开水龙头洗手,闻言微微偏眸,盈然一笑:“那当然不是了,只是我和我学长还没正式确立关系,自是要注意分寸了。”
傅时屿漆黑眸色倏然一寒:“水性杨花。”
阮烟转过身,被傅时屿抵在身前。
“这么多年不见,你手段倒是见长,一个目标不成,就立刻换下一个……是一双玉臂千人枕,还是一点朱唇万人尝?”
“这不都是傅总您说了算?”
阮烟像是没听出他话里浓重的讥诮之意,反而笑意更甚,“傅总既然知道我爱钱、我物质,那就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说到底,还不是傅总太冷淡了?”
借着这个距离,她很轻易的就能抬起手臂,直接环住了傅时屿的脖颈,一点点施加力道,将他压近自己。
“不过,我这里的首选永远都还是傅总,只要傅总愿意,我自然随时可以,恭候您的差遣。”
说到最后,阮烟已经紧紧贴在了他的耳侧,近在咫尺的距离,呼吸都清晰可闻,她抬起膝盖,漫不经意的在傅时屿腿间蹭了又蹭,手指顺着脖颈一点点上滑,描摹过脸颊轮廓后,又顺着胸口下移。
她吐字柔软,话音里染上了似是而非的娇娆之意,仿佛盈满水光的一双眼睛,一错不错的盯住了傅时屿的脸。
“傅总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