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下旨留京

御书房

齐帝姜无涯正来回踱步。

稍顷，总管太监刘全匆匆走进。

见齐帝神色不善，硬着头皮走上前来。

“陛下，传旨的人回来了。”

“怎么说？”

“公主殿下执意处决萧寒，结果宁国公女儿唐婉，南平郡主宋楠和长公主……”

每提一个名字，齐帝的眼皮就跳一下。

当听到现场去了无数百姓，齐帝再也忍不住了。

“蠢货，当真愚不可及！”

他那能想到，女儿竟如此愚蠢。

本来，他已在城外安排好了人手。只要萧寒一出城，便可将他擒杀。

到时神不知鬼不觉，万事皆休！

谁想到。

她竟自作主张，想当场格杀萧寒。

那萧寒岂是好杀的？

真要如此简单，他又何必枉费心机，唱这么一出戏啊。

“陛下息怒……”

“息怒？好好的计划被毁，连万民请愿的把戏都上演了，你让朕如何息怒？”

扑通～

刘全吓得跪了下来。

然而齐帝的心思那在他身上，仍在暗自思忖：

宁国公……平南王……长公主……

好你个萧寒，真是深藏不露啊！

原以为你没了帮手，想不到身后竟还有这么多人？

可你越是如此，朕越不得心安。

朕可不是先帝，会白白留下你这个祸患。

若不是秀儿错失了大好机会……

想到姜秀，齐帝忽然朝身边的刘全问道：“秀儿呢？”

“回陛下，昭灵公主此刻就在殿外。另位中书令徐朗，内阁大学士李睿也到了。”

“他们？”齐帝微一皱眉。 “让他们回去吧，秀儿一人进来便可。”

“是，陛下！”

刘全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不多时，姜秀哭嚎着走了进来。

“父皇，你要为孩儿做主啊，那萧寒……”

“住口！”

尽管一再压抑火气，齐帝还是忍不住训斥了起来：

“朕早就告诉过你：没有万全之策，不可轻举妄动。可你呢？”

“你以为萧寒是何人？莫说有人救援，便只凭他自己，那帮废物又能拿他如何？””

“居然还引来京中百姓请愿，你是想让朕遗臭万年吗？”

“还是想让朕将皇位拱手让人？”

见齐帝暴怒，姜秀那还敢多说半个字。

慌张伏下身来，跪求道：

“父皇息怒，孩儿知错了。恳请父皇饶了孩儿这次吧。”

看着下跪的姜秀，齐帝的怒火渐渐收敛。

他是天子，容不得半分差错。

更不可有任何瑕疵。

所以这件事，他只能交给姜秀。

深吸了一口气，齐帝的眼神逐渐变得无情。

“罢了，朕会下旨让他留京。至于你要如何？朕一概不知。明白吗？”

听到齐帝的话，姜秀心中一动。

父皇这是告诉她：可以放开手脚，对付萧寒啊。

哼，你个杀千刀的萧寒。

有了父皇的旨意，看本宫这次怎么弄死你。

心中的阴郁一扫而空。姜秀立刻高兴的拜伏道：

“是，父皇，儿臣明白。父皇还请早些休息，儿臣告退。”

此时……

皇城外。

徐朗紧走几步，追上了即将上轿的李睿。

“李大人留步，下官有要事相商。”

李睿回过头。

见徐朗追来，淡淡一笑道：“徐大人有何要事啊？”

“公主府的事，大人想必知道了吧。据犬子所言，令郎也在现场。李大人，依您看，此事当如何处置？”

“依徐大人的意思呢？”李睿看着徐朗，心中满是鄙夷。

呸，你个狡猾的老狐狸。

想让老夫上你的当，门儿都没有。

“依下官之见，公主嘛，自是各凭本事。不过这萧寒，恐怕得李大人……”

“哈哈，萧寒只是一介庶民，徐大人多虑了吧？”

听到李睿不以为然，徐朗有些急了，连忙道：“李大人，此刻那萧寒，已经到了长公主府。他虽不足虑，可是长公主……”

“既如此，徐大人不妨去找找别人。”

“别人，谁？”

“文宣王世子：赵煜！”

李睿说完，立刻起身上轿扬长而去。

好半天，徐朗才猛得一拍大腿。

“妙啊，我怎么没想到！”

看着李睿的坐轿远去，徐朗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长公主府

海棠依旧，腊梅飘香。

大厅的餐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

然而对坐的三女却无心吃饭，皆是愁容满面。

见状，萧寒微微一笑，举起了酒杯。

“今日蒙受诸位相救，萧某感激不尽。当以此酒，敬三位一杯。”

“萧大哥，切莫如此客气。都是自己人，说什么救不救的。”萧寒话音刚落，就被唐婉儿抢去了话头。

“何况今日之事，未必就会过去。昭灵公主甚得陛下宠信，只怕她……”

怕会引起萧寒伤心，唐婉的话并未说完。

但她的意思，几人都已明了。

姜秀毕竟是公主。

此番落了这么大面子，岂会善罢甘休？

倘若她真要报复，大家岂能时时刻刻跟在萧寒身边。

“是啊萧大哥，只有千日做贼，那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而且除了姜秀，另外两人只怕也会无事生非。”

“他们一个叫：徐天凌，乃中书令徐朗之子。另一个叫李杰，是内阁大学士李睿之子。”

“徐，李两家不仅家财万贯，手下爪牙也颇多。若是正面对抗，我等自是不怕。怕只怕，他们会暗中下手。”说起这些，宋楠也一脸忧色。

徐、李两家的势力，萧寒自然清楚。

两家皆是新帝扶持的新贵。

据说徐家把持了七成的丝绸，李家则把持了七成的河运。

再加上齐帝的恩宠，朝中罕有敢人与其对抗。

但萧寒不同。

早在先帝时，他便对门阀世家极其厌恶，也早就作好了对付他们的打算。

闻言，只是淡淡一笑道：

“呵呵，你们放心。姜秀此人我甚是清楚。”

“她若再作乱，我自不会手下留情。”

“至于另外二人……他们不来便罢，倘若真要做死，那也怪不得我。”

“萧先生果然豪气！”坐在一旁的长公主忽然开口了。“怪不得先帝每每提及，总是对萧大人赞不绝口呢。”

听她提起先帝，萧寒心中不由一暗。

长公主本是先帝幼女。

与现今齐帝，乃是堂兄妹关系。

他为了姜秀合纵连横，硬生生将皇位弄到了姜秀的父亲手上。

导致先帝一脉，如今只剩了两个没什么实权的王爷。

先帝怜他才干。

明知他有挑拨是非之嫌，也不忍多加苛责。

只是临去前，曾对他说：

如若将来新帝不贤，让他无论如何要照顾好长公主。

以往，他并未察觉到新帝有异。

现在看来。

只怕先帝早就看穿姜无涯的为人了……

“他们倒是尚可应付。怕只怕，宫里的那位忍不住啊。”

“长公主殿下，您的意思是：陛下他也要……？”

“不会吧？他可是皇上啊，难道……”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下一刻。

府里小太监跑了进来。

“长公主，大事不好，宫里来人了。”

不等众人起身。

一个尖细且刺耳的声音便在门外响了起来：

“圣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