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王金秀条理清晰的推理,两个汉子顿时惊为天人。
曾醉墨又哭了起来。
刚刚才看到一丝希望,没想到转眼间就破灭。
父亲!女儿不孝!
王金秀连忙说:“醉墨啊,别哭了,待会儿和我儿子拜堂你还哭,你爸怎么走的安心?快笑一个!”
结婚的大喜日子,不就是死个爹吗,有什么好哭的。
但曾醉墨哪儿忍得住,眼泪还是滴滴答答地掉落。
王金秀有些不高兴了,小妮子仗着自己长得漂亮就想为所欲为,居然敢不听自己这个婆婆的话,回头要好好整治一下,体现一下婆婆的威严才行。
一旁的郑会计,终于有些听明白了,他忍不住惊呼道:“你们说,陈北要把曾老师治死了?”
“你才听懂啊,就这水平,怎么当上会计的!”
王金秀轻蔑地瞥了一眼郑会计:“劝你待会儿找陈北,别急着感谢他,要赶紧先把修路的钱要过来,别回头他去坐牢了,修路队的人找村里要钱,你又向我们收钱,我家可没闲钱花在修路上。”
郑会计听得脑子嗡嗡响,此言,好像有几分道理!
好巧不巧,就在这时,陈北的房门被人轻轻打开,陈北独身一人,走了出来。
众人的眼珠子,唰的一下,全都转到了陈北身上,然后又滑到他身后。
确定曾老师没有跟着走出来后,两个抬担架的汉子不禁摇头叹了叹气。
“爸!”
见曾爱国没走出来,曾醉墨几乎昏厥。
“老娘说的没错吧!”
王金秀则是得意洋洋,指着两个汉子说:“今天要不是你们激灵,现在你们就得从老娘胯下钻过去!”
“陈北!”
郑会计赶紧迎了上去,有些尴尬地搓着手说:“那个,修路的工程队来了!”
“嗯。”
陈北应了声,一点也不意外,方柔办事,他从不担心出问题。
他只是奇怪曾醉墨哭在什么,就她那撕心裂肺的哭法,别把眼睛周围的血管给挣破,把眼睛哭瞎了。
伤心过度流出血泪,可不是传说,而是真有其事。
于是他避开郑会计,想去安慰曾醉墨,医者父母心啊!
谁知郑会计却一个侧身,又挡在了陈北身前,手搓地更尴尬了:“修路的工程队虽然来了,但是,但是那个工程费的话……”
“不用村里出,我早给了。”
陈北顺口说到。
方柔肯定会把这些事情安排妥当的,所谓贤内助就是这个意思。
听到这话,郑会计立刻让开路,假装其他什么都不知道,几步就跑得不见影子,只要不用村里出钱,他就功德圆满了!
可陈北才刚迈出一步,王金秀粗壮的身子,却又挡在了陈北面前,横眉冷对:“陈北,你要不要脸了?我这个婆婆还站在这呢,你就想勾引我儿媳妇!”
陈北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
他小时候和王金秀儿子很熟。
那小子名叫赵朝天,名字是王金秀起的,她原本想的是儿子会一路朝着高出走,什么地方最高,那肯定是天最高,所以叫朝天。
不过赵朝天在成长的过程中,好像有点跑偏了,嘴里最常说的一句话是人死鸟朝天。
当然,赵朝天在初中毕业后,跑到城里当黄毛混子,倒也非常需要这句话。
只是陈北怎么都想不通,曾醉墨人这么漂亮,还刚刚被保送研究生的天之骄女,怎么会嫁给赵朝天这种货色。
他忍不住道:“醉墨…什么时候成你儿媳妇了?”
“就在刚才!”
王金秀得意洋洋,她对陈北这幅震惊的样子很满意。
你终究还是被我儿子比下去了。
气死你!
“刚才?为什么啊!”
陈北十分不解,目光越过王金秀,落到曾醉墨身上。
曾醉墨却没有回应。
她现在心如刀绞,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让父亲开开心心的走。
“为什么关你屁事!”
王金秀满脸不屑:“你让开,我家朝天马上就回来,我儿媳妇还要跟朝天一起见曾老师最后一面呢!”
“最后一面?”
陈北眨眨眼睛,更加疑惑了:“你儿子要死了吗?要不要……”
虽然王金秀是个恶邻,赵朝天也不是好货,但毕竟乡里乡亲几十年,出手救一下也是应该的。
结果他话还没说完,王金秀就怒了:“小王八蛋你是不是看我儿媳妇漂亮,就起了烂心思?居然咒我儿子死,你的心可太黑了,但老娘也不是好欺负的,信不信我把你家祖坟都给你刨了!”
陈北嘴角一抽,赶紧摆手道:“不不不,不是你自己说最后一面吗?”
王金秀气不打一处来:“那不是曾老师要被你治死了吗,你自己不清楚?装什么傻!”
陈北一愣,差点被王金秀跳跃的思维带到沟里:“我什么时候把曾老师治死了,他已经好了啊,刚刚还醒过来跟我说谢谢呢,不过他体力消耗很大,我就让他多睡会儿。”
“什么!”
王金秀狰狞的表情一僵。
曾醉墨更是猛地停住了大哭,紧接着,她忽的站起身,两个箭步冲进了陈北的屋子。
两个抬着担架的汉子心头一凛,连忙也想进去看看,结果两人太着急,反而卡在了门口。
“哎哎哎,你们别把我门弄坏了,你们竖着进啊,别横着!”
陈北一脸无语地喊道。
“你骗人的吧!”
王金秀的声音,忽然幽幽地响起,听起来有些底气不足,也有些怀疑现实。
“骗你干嘛。”
陈北摇头,表情乖巧,人畜无害。
“你绝对是骗人的!你不可能会医术,更不可能治好曾老师!”
王金秀忽然变得有些歇斯底里。
如果曾爱国没被陈北治死,那她儿子的漂亮媳妇就要溜了,把陈北踩下去的机会也要丢了,她无法接受。
“你不信的话,进我屋自己看看不就成了吗!”
陈北耸耸肩,一个结肠炎都治不好的话,自己还会被外面的人,冠以小医圣的称号吗!
“我当然要看,我要把你吹的牛皮戳破,告诉你,你治死人是要坐牢的,你遭殃了!”
王金秀咬牙切齿地说完,就朝陈北的屋走去。
那两个汉子还互相尬在门口,谁也不让谁,谁也进不去。
但王金秀来了,只是扫了两人一眼,两人便浑身一颤,非常自觉地缩到一旁让开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