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呀。”奶奶笑眯眯的,“你就是顾家那个小丫头了吧?”
顾清栀:“我是,我叫顾清栀。这么晚打扰了。”
“哪个zhi呀?知道的知?”
“栀子花的栀。”
“好好好,快进来吧!”奶奶先前还想对言恪发落一番,眼下有顾清栀在,她就收敛了脾气,将两人让了进去。
房子里头的装潢算不上豪华,但是让人觉得特别用心,特别温馨。
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摆件,一块小小的门垫,都不难看出是非常用心挑选的,也不难看出屋主人认真生活的态度。和言宅那种用豪华装潢和豪华摆设堆砌的,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在沙发坐下,顾清栀因为有些紧张,随手拿过一个靠垫抱着,这个靠垫非常柔软。
她忍不住多捏了几下,但感觉又不是羽绒的手感。
奶奶走进来,正好就看到了在揉捏靠垫的顾清栀。
奶奶笑道,“里头是梳下来的猫毛,你喜欢猫吗?”
“猫毛?”顾清栀有些诧异,然后点了点头,“我很喜欢猫,我以前自己也养猫的。”
老太太在沙发对面的摇摇椅坐下,刚坐下呢,就从旁边轻悄踱来一只大白猫,跳到了老太太膝头。
顾清栀看得挪不开眼。
看着她对着大白猫看直了眼的样子,言恪的目光若有所思。
“我刚从那边过来。”言恪对奶奶说道。
“你啊,从小性子就这样,老这么为难自己做什么?明明不爱去,还非回回都去。不够难受的……”老太太虽然气质高雅,却也依旧是个疼爱孙辈的奶奶。
难免有些念叨。
言恪听着也不嫌烦,嘴角很浅地弯了弯。
“还有这次,摆明着又是挨算计了吧?就你的脾气,怎么可能糊糊涂涂的就和人睡觉了?”老太太说着,看向顾清栀,“抱歉啊小清栀,无意冒犯。”
老太太得态度太和蔼,道歉得又很诚恳,让人生不出丝毫反感来。
顾清栀连连摆手,“没、没有关系。您说得没错。”
言恪的确是挨算计了,自己也是。
老太太话头一转,问言恪:“我听说言怀威胁你了?说如果你不娶这顾家姑娘,他就告诉言老头?”
没等言恪做声,老太太就继续道,“都什么年代了,还想搞包办婚姻那套,我当年就是吃了包办婚姻的苦,所以绝对不会逼你。既然小顾也在这里,我们就好好商量个处理的办……”
“我们结婚了。”不等老太太说完,言恪就打断了她。
老太太的表情愣住了,“……哎?那、那你们进度挺快啊?”
顾清栀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所以过来和你说一声,好让你放心点,别因为外头的流言蜚语胡思乱想。”言恪说道,“说完了我走了。”
“哎也不早了,来都来了还走什么,这里又不是没你的房间。”老太太笑眯眯地挽留他,“你成天忙忙忙的,奶奶都多久没见过你了。”
言恪迟疑了片刻,“但我明天一早有会议。”
“耽误不了你!”奶奶高兴极了,站起身来,“我炖了汤还煮了清心茶,你们喝点儿。”
没一会儿,顾清栀就被奶奶塞了一碗剑花玉竹骨头汤,坐在餐桌边喝,非常鲜甜爽滑。
言恪不想喝汤,和老太太去了茶室说话。
老太太语重心长地问他,“小恪,你和奶奶说实话,你是被逼的吗?”
言恪沉默了几秒,“也不算吧。”
这个男人平时沉默寡言,像是个严丝合缝的盒子,也就只在真正亲近的家人面前,才能隐约从缝隙里,得以泄露些许真情实感来。
“毕竟也没人拿刀架我脖子上。”言恪说道,“虽然有些不得已,但也不能算是被逼。”
“那就好。”奶奶点了点头,“你要说你是被逼的,奶奶豁出去了也要和老言头去干一仗。既然你不是被逼的,时间也不早了,喝了清心茶早点去休息吧。”
老太太倒了一杯清心茶放到言恪面前。
言恪三两口就灌了下去,放下杯子,“淡了点。”
老太太意味深长笑了笑,“不错吧?我调整了方子。”
言恪抿了抿唇,点头道,“没以前苦了。”
“好了,去洗澡休息吧,你明天不是还有会议?”
“奶奶晚安。”
……
站在房间门口,顾清栀有些懵。
“就……一间房吗?”顾清栀眨了眨眼,问道。
言恪转眸看她,“将就一晚吧,老太太思想保守,要是和她说协议契约的事情,她会疯的。”
“哦,也对。你说得对。”顾清栀点了点头,“那就这么办吧。”
顾清栀卸掉了脸上的妆,换掉身上的礼服,洗完澡穿上的又是言恪的衬衣。
买那么多衣服堆满了衣帽间有什么用呢,现在还不是一样要穿他的衬衣。
顾清栀性格里大概有点既来之则安之的意思,很快就淡定了下来。
她洗好澡就躺到了床上,乖乖睡在床的一边。
言恪没一会儿,也进去洗好澡了出来。
顾清栀原本都有些昏昏欲睡了,但感觉到床那边的微微下陷,顾清栀顿时就清醒了过来。
她默默转眸看向了言恪。
说实话,两人虽然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她却一直没能这样近距离的好好打量言恪。
此刻的距离,她连他的长睫毛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长得可真好看啊。
言恪能感觉到她的目光在自己脸上流连,这让他有些心浮气躁,先前洗澡时,就已经察觉到不太对劲的燥热。
言恪想到了刚才老太太给的那杯清心茶,难怪味道都没以前那么苦,恐怕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清心茶!
言恪闭上眼想按捺住浑身的燥热,深吸一口气,却吸到了一股淡淡的馨香。
气味是有记忆的,有时候闻到某种气味,相关的记忆就被勾连出来。
言恪闻到这阵馨香,最先被勾连出来的记忆就是……
前天晚上、酒店客房、一夜狂乱。
他猛地睁开眼,转眸就对上一张近在咫尺的白皙小脸。
顾清栀盯着他的侧脸,看得很认真,伸出一根细白的手指,触到他颊侧。
她目光里是纯然的疑惑,“言恪你这里……好像本来有个疤?”
那是很浅的一道印子,就好像原本有疤,但是被用医疗手段去掉了一样。
顾清栀的头忽然有些痛,脑中倏然闪过一些记忆片段的碎片。
“言恪,我……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
顾清栀话音刚落,就被言恪一把握住她造次的小手,一掀,就将她压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