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威武!将军威武!”

  “大明威武!将军威武!”

  ......

  望着底下山呼海啸的呐喊,骑在战马上的大明正统皇帝朱祁镇,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抽出手中的天子剑,指向北方。

 “大明的将士们!瓦剌人犯我边关,侵我土地,害我妻儿,三十年前,太宗皇帝五征漠北,元蒙余孽被打得抱头鼠窜。没想到他们又卷土重来,妄想侵入中原,死灰复燃!你们答应吗?”

 “不答应!不答应!”

 “对!我们不能答应!太祖太宗他们也不会答应!传朕命令,大军出发,不破瓦剌誓不回转!”

 随着朱祁镇大手一挥,大明数十万精锐之师踏上了讨伐瓦剌的征程。

 而此时站在城楼上的孙太后,看着逐渐远去的大军,小声默念祈祷。

 “愿天地佑护,祖宗有灵,山河无恙,万民不惊。保佑我儿出征平安归来!”

 她大明的皇太后,后宫之主,但更是正统皇帝朱祁镇的亲生母亲。

 儿子出征在外,纵使有数十万大军,还有文臣武将拱卫左右,她身为母亲,怎能不担心?

 “皇祖母,您不用担心,父皇这次亲征一定能得胜归来!”

 身为皇长子,朱见深自出生伊始就获得了各方关注。

 虽不是嫡长子,可皇后钱氏至今为英宗皇帝诞下一男半女,下一任皇位继承人自然是落到了朱见深这位皇长子的身上。

 “见深,你觉得你父皇什么时候能班师回朝?”

 问一个四岁小孩子这样的问题,足以看出孙太后儿行千里母担忧心思之重。

 “最多一个月就能回来!皇祖母就算不相信孙儿,也得相信我大明的那五十万精锐。”

 “是啊!五十万人,都是我大明朝的精锐,他们大多数人都曾跟随太宗皇帝和先帝南征百战,都是骁勇之士。”

 嘴上虽然在安慰孙太后放心,但朱见深现在比谁都着急。

 回到宫内,朱见深立刻让汪直将大明朝的舆图拿过来。

 “殿下,您要舆图做什么?您也想学皇上打仗?”汪直有些不明所以,小殿下才四岁,尽管天资聪慧,常人难以与其媲美,可这么小能看懂舆图吗?

 “废话太多了!自己掌嘴!”

 “奴才该死!”

 汪直没想到自己又说错话了,忙跪在一旁自己扇自己耳光。这是他这一个月来不知道第几次扇自己了。

 我这张臭嘴,怎么就管不住呢?活该被罚!

 刚打了十下不到,朱见深就让他停下,发出的声音实在是太影响他看图了。

 “这里是大同、这里是宣化,还有怀来城。”

  找了半天,朱见深这才发现土木堡的位置。

 “对了,就是这里!汪直,你去请兵部侍郎于谦到我这里来一趟。”

 “殿下,找他做什么?听说那于谦现在正待罪在家,差点儿就掉了脑袋!”

 “你再废话,我就让锦衣卫来把你扇成猪头!去不去?”

 “去!去!奴才这就去!”

 一边儿往外跑,汪直一边在心里想:这殿下一个月前从未这样骂过自己,为何现在性情大变?莫非是那晚产生的异象所致?

 朱见深死死地盯着标注了土木堡三个大字的舆图。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后世某部影视剧中的悲惨剧情。

 “皇帝老爹,儿子劝不了你御驾亲征,但也不能看着你被瓦剌人俘虏,成为大明朝的耻辱。什么大明战神,什么瓦剌留学生,我只知道你是我这一世的爹!”

 就在一月前的深夜,大明皇长子朱见深的寝宫内,一道从天而降的金光进入熟睡中的朱见深体内,然后便骤然消失。

 当时正在寝宫内值夜的汪直看到了这一幕,吓得整个人都发不出声音。

 但随后他壮着胆子上去查看小殿下的情况,发现并无异常,就没上报给任何人。

 而那道金光乃是一道来自后世,和大明皇长子同名同姓的大学生朱见深。

 “我上一世无父无母,从小就成了孤儿,从未感受过家庭的关爱。这一世,上天让我有了如此完整的家庭,我要全力去守护!”

 他作为一名历史系的大四学生,对明正统十四年发生的这场土木堡之变记得十分清楚。

 这场败仗本可以避免,但在阴差阳错之下,导致大明王朝损失了五十万的精锐,还包括五十二名大将,随行出征的大臣也不再少数。更重要的是,正统皇帝朱祁镇被瓦剌生擒活捉,沦为笑柄,是大明王朝开国以来最大的耻辱。

 “爹,希望有了这一次惨痛的经历,你能回心转意,做一个好皇帝!”

 朱祁镇除了自己喜欢打仗,欲效仿太宗五征漠北,还有先帝宣宗收复兀良哈等部的文治武功。对于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天子来说,年轻气盛,血气方刚,想要驰骋疆场,这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千不该万不该的是,朱祁镇重用王振这个宦官。此次亲征,朱祁镇带上了大太监王振。平日里,称呼这位大太监为先生,视为左膀右臂,自己的心腹之臣。

 汪直将于谦带进来之时,朱见深依旧还在盯着土木堡,思考该如何救下自己的皇帝老爹。

 “殿下,于谦于大人来了!”

 “罪臣于谦拜见殿下!”

 “于少保不用多礼!”

 这话一出口,朱见深就想扇自己一耳光。

 “殿下,罪臣于谦何时成了少保?”

 当事人于谦也是一脸茫然,他刚被一撸到底,要不是有孙太后求情,他现在已经身首异处,怎么就能了少保了?

 “现在不是少保,以后肯定能成为少保!现在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汪直,你先出去,把门带上,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是,殿下!”

 待汪直走后,朱见深这才向于谦表明自己请他来的用意。

 “于先生,父皇此番亲征,有那王振跟随,必会遭遇不测!你曾多次跟随太宗和先帝征讨漠北,还请你救我父皇!”

 说完,朱见深一跪不起。

 “你是大明朝的忠臣,劝谏父皇亲征,其他人我管不了,但我朱见深知道,你说的没错。皇祖母保下了你,也认为你说的对。但朝局如此,内有王振擅权,外有奸臣当道,加上父皇又一心想要效仿太宗和先帝,这场亲征便难以避免。”

 于谦虽刚直,但也不是一根筋的人,他同样跪倒在地,对朱见深说道:“殿下虽年幼,却能一针见血,指出朝中弊病,于谦汗颜!不过,皇上今日这才出征,为何殿下就认定我五十万大军会败?”

 就知道于谦肯定会问这个问题,朱见深想说自己看过明朝的史书,不仅这场仗会败得一塌涂地,随后的京师保卫战还成就了你于少保,但这样话不能说。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其次伐兵。这场仗本就可以避免,父皇出征本就忙不正言不顺,就算不败,也难以取得大胜。此外,与敌交战,应未谋胜,先谋败。这些都是《孙子兵法》中记载的,于先生不应该不知道吧?”

听完朱见深话,于谦就更惭愧了,老脸一红,想不到自己今日会被四岁的小殿下给说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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