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七章 雄鹰展翅

　“大汗虽现在还未正式称汗，但整个草原上，包括关内的大明朝廷，只知有太师也先，不知大汗是谁！”

　咱们王公公不愧是给皇帝打过工的人，一出口就是马屁拍得啪啪作响。不过，他还真没乱拍，也先作为瓦剌部首领，蒙元太师，整个漠北，关外上下所有的部族都已臣服在他脚下。虽还没有称汗，但他个人掌握的势力，可比现在的大汗脱脱不花要强多了！

　而怕不怕死这个问题，王公公权当做没听着。

　“也先，这狗太监还真他娘的会说话！”

　一名瓦剌部将刚夸完王公公，也先便起身看着众人道：“这也是那小皇帝宠信此人的缘故！要是二十多年前那位永乐皇帝还在位，容他不得！”

　“不过！”

　也先话锋一转，当即看着跪伏在地的王振，一脸欣赏道：“要不是这位王公公，我们也绝不会得此良机，袭击那小皇帝带来的三大营主力，血洗我蒙古这数十年来的屈辱！”

　看着众人脸上不解的神色，也先也不卖关子，随即将自己早已从其他渠道掌握的消息告知于众。

　“就在数日前，我收到确切情报，小皇帝亲率明朝的三大营主力就驻扎在怀来城外数十里地的土木堡。这几日接连下雨，他那几十万大军走了三天都未通过，辎重车马都留在了后面。此时如果我们派出一支骑兵，直奔其中军，那小皇帝插翅也难逃！”

　也先让人拿出舆图，众人立即围了上去。

　“你们看，这土木堡四周地势平坦，只要我们的骑兵杀到此地，明军首尾不能相顾，难以集结迎战，必会溃败。灭了他三大营主力，我们可率军南下，直逼京城！”

　众人听得血气上涌，满脸激动，也先不愧是瓦剌部的首领，野心虽大，但搞宣传也是一把好手！

　“大哥，那还等什么，你下令吧！”

　“是啊！下令吧！”

　伯颜帖木儿和众将差点儿没把腰上的弯刀抽出来，求战之心可想而知。

　“是该让草原上的狼崽子们放出来了！大同那几仗打得没劲，这一仗，让他们尽情在战场上厮杀，灭了明军三大营主力，生擒小皇帝！”

也先一拳重重地锤在舆图上，目光之中尽是杀机。

　就在也先布置军队去袭击土木堡之际，瓦剌大营东边三十里地的朵颜卫一万多人马悄无声地离开了营地。

　花当亲自传达了阿儿乞蛮撤兵的命令，虽然领兵的朵颜卫主将巴郎很不理解。他前一刻刚收到也先的军令，还在幻想着擒住那大明的小皇帝后，该如何狠狠的敲诈戏弄一番，结果现在就被叫了回去。

　“花当，也先要是事后追究起来，那我们部族上下该怎么办？”

　骑在马背上，巴郎开始为这件事担忧不已。也先所领的瓦剌部人马可是他们部族的五倍还不止，就算是他么兀良哈三部联合起来也干不过啊！

　不过，花当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心里恨不得立即掉头回去。

　“父亲已经和大明来的使臣谈好了，要是也先来追究我们为何撤兵，大明不会不管的！”

　巴郎一听，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我现在回去，继续帮着也先干小皇帝应该不会有人发现吧？

　“你也不用担心，父亲他看过了那大明大皇子殿下的亲笔书信后才答应撤兵的！虽然我没看过书信的内容，但有那东西在，大明肯定不会不管我们的死活！况且，人家大明朝廷皇帝自己率领五十万大军，也先说不定大败而归，也顾不上追究我们！”

　“大皇子？”

　虽身在关外，但巴郎并不是对明朝内部的事情一窍不通，现在这位御驾亲征的小皇帝不过二十出头，就算他老婆娶得再早，他儿子现在能有几岁？

　这都不用动脑子，连小学生也能算出来。

　“花当，你没听错，真是那什么大皇子的书信？”

　巴郎有些不太死心，他觉得首领不会真信一个小屁孩写的东西。

至于也先会输，他打死也不信，草原上的雄鹰已经展翅，战神来了也得乖乖让路。

　“就是大皇子！你要是不信，回去自己去问父亲！再说，父亲是部族的首领，他还能看走眼吗？”

　花当的话说的倒是也没错，可巴郎心里依旧七上八下，也不知道他们做的是对是错。

　瓦剌大营的人很快就发现了人去营空的朵颜卫营地。

　也先从睡梦中醒来，并未听从部下的建议，派人去追回巴郎他们。

　“兔子不配和狼做朋友！他们既然要走，就让他们走！等这一仗打赢，到时候再和他们算账也不迟！”

　不过，第二日也先派人去到泰宁卫所驻扎的大营时，发现里面同样也是空无一人。

　很明显，这是兀良哈三部的人私底下意见达成了统一，不愿跟着他也先去打大明战神。

　“大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他们两部的人都走光了！我们现在少了两万人，还要不要继续去突袭土木堡？”

　大帐内，伯颜帖木儿等人一脸焦急地看着也先。

　“没有他们两部的人马，就靠我们瓦剌勇士，也能抓住那乳臭未干的小皇帝！传我命令，部族内所有十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男子，全部放下套马杆，拿起刀枪，随军出征，直奔土木堡！”

　“是！”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先绝不可能允许自己错失这次百年难遇的大好时机。

　“大汗万岁！瓦剌必胜！大汗万岁！瓦剌必胜！”

　刚走出大帐，也先众人差点儿没迎面撞到弓着身子，一脸谄媚的王振。

　“瓦剌自然必胜，王公公，你站在这里难道是真想做我的马前卒？”

　“只要大汗用得上，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已经验明正身的王公公，也先自然也知道其能给自己带来的价值，本就决定带上王振出征的他，不会落下这位小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当然，只能算是前大红人。

　“伯颜帖木儿，让人给他牵一匹马，再派几个人保护他的安全！”

　“是，大哥！”

　王振又对伯颜帖木儿拱了拱手，这位也先的弟弟，在瓦剌部族里面可以算是二号人物了。虽然之前动手差点儿把自己送走，但他决定化干戈为玉帛，今后要好生与他相处。

不过，伯颜帖木儿连看都没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