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章 大战一触即发

　数日后，土木堡明军大营。

　英国公张辅坐镇中军指挥，首辅曹鼐等众多文臣，除了兵部所属官员外，皆撤进了身后二十多里的怀来城。

　没脸回京的战神朱祁镇，也被忽悠进了城，不过，此事知道的人并不多，他的身边依旧只有太监喜宁一人伺候，还是不愿见其他大臣。

　中军大帐内，以英国公张辅为首的勋贵将领们谈笑风生，丝毫不见大战前紧张的神色，气氛好的不能再好了！

　　　

　你要问为什么？

　很简单，在场的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曾在张辅麾下效力，又都是晚辈，现在由他老爷子坐镇指挥，那自然没有不和谐的声音发出。

　再有，曹鼐等一众文臣都走得一干二净，不对，差点儿忘了兵部尚书邝埜几人。

　“邝大人，我看你们兵部的人也可以进怀来城，那里比我们这大营要安全的多！这里交给公爷和我们这些人就够了！”平乡伯陈怀见坐在一群武将中的邝埜，嘴上忍不住打趣道。

　陈怀曾在永乐年间随张辅入安南镇压简定，这次又随军出征，再次在老公爷麾下效力，说话也不拘着，张口就来。

　“平乡伯此言差矣！”

　作为兵部大佬，邝埜对这位曾在镇守四川时骄纵不法，侵夺屯田的平乡伯并未放在眼里。

　他只笑了笑道：“我们兵部虽不直接指挥大军作战，但有督军之责！要是全都跟着进了城，那还督什么军？当然，有英国公指挥大军，这场仗自然稳妥，可保不齐其中有人在战后行不法之事，乱了军纪！到时候，损坏的可就是公爷的声誉，平乡伯，你说是不是？”

　“你...”

　平乡伯陈怀正要起身反驳，立马就被张辅给摁住了。

　“邝大人说的在理，兵部虽不直接参与指挥作战，但也要留下来督察军纪。陈怀，你要是再像在四川那样，纵容底下的人扰乱军纪，影响大局，老夫可饶不了你！”

　“是，末将只是跟邝大人开开玩笑，没有别的意思！”陈怀当即陪笑道，他还不敢在张辅面前摆谱，除非自己嫌日子过得太安逸，给自己找麻烦！

兵部和五军都督府都是大明管理武备军事的机构。明初五军都督府原为大都督府，但老朱觉得其权力过大，防止军权过分集中，决定将其废除，分设中、左、右、前、后五军都督府，多以大明勋贵充任，分别管理京师及各地卫所驻军。

　在土木堡之变后，太师英国公张辅、泰宁侯陈瀛、平乡伯陈怀等人均战死，以于谦为代表的兵部开始总揽军务、掌握兵戎和总兵之权，五军都督府对军队的指挥权和管理权由此逐渐丧失。

　当然，现在的五军都督府有英国公张辅等勋贵坐镇，依旧能和兵部抗衡。兵部有调兵和监督之权，但领兵作战，指挥和管理权依旧被五军都督府牢牢握在手中。

　这两处军事机构互相制衡的同时，也起到了稳固皇权的作用，太祖爷不愧是太祖爷，给后世子孙不仅打下了江山，还加强了中央集权，底下的人想要造反，简直比登天还难！

　有了张辅当面表态，其余勋贵将领们也无不一一当即表明会严守军纪律法，绝不给邝尚书平添事端。

　就在张辅准备继续给众人提醒几句时，大帐外一名斥候冲了进来。

　“报！大营北面五十里外发现瓦剌骑兵先头部队，人数不下万人！”

　“报！大营西面五十里外发现瓦剌骑兵！人数足有两万之众！”

　前一名斥候刚说完，又来了一名斥候，均发现了敌情。

　帅位上的张辅当即起身，一双坚毅而深邃的眼睛扫视着帐内众人，激情豪迈道：“好！瓦剌主力尽出，这一仗，我们若是能胜，边关足以安定数十载！诸位，为了大明百姓，为了苦守边关的同袍，这一战，老夫要和你们血战沙场，至死方休！”

　“大明必胜！将军威武！”

　“大明必胜！将军威武！”

　 诸将骨子里那股战斗的血液被彻底调动起来，邝埜几人也跟着高呼，毫不在意自己那飞舞的官袍。

　“诸位，老夫听说那也先是草原上的雄鹰，麾下的瓦剌骑兵更是纵横草原，锐不可当！今日，遇到我三大营的精锐，老夫倒想看看，他们能否如外界传闻那般厉害！”

　众人一阵应和，纷纷请战迎敌。但在这之前早有布置，各军主将纷纷按预定计划行事。

　这次战神朱祁镇御驾亲征很是仓促，对外号称五十万大军的三大营精锐，实际上只有一半不到。各类辎重和后勤保障也存在很大的问题，士兵的战斗力更是难以和二十多年前追随永乐大帝五征漠北的那批人相比。

　在另一个时空，大明大战神就是带着这么一支大明精锐准备去平定犯边的瓦剌。结果可想而知，落得个全军覆没，自己也成了瓦剌留学生，被迫在草原上放了一年的羊。

　但如今因朱见深的强行干预，历史的车轮已经脱离正常轨道，这场仗到底结果如何，远在紫禁城内的朱见深自己都不敢预测。

　五十里地对于瓦剌的骑兵来说，几乎转瞬即至。

　当也先率军赶到距离明军大营仅仅只有五里之时，他敏锐的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

　他们已经如此接近明军主力，为何明军仍没有任何反应，抓到的几个明军斥候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去把王振带过来！”

　也先让全军暂时停下，他要先问问王振，再最后确认一下。

　“我就知道大汗不会忘了我！要打明军，肯定用得着我王振！”

　得知也先要找自己，王公公高兴地差点儿从马背上摔下来。

　要想抱大腿，必须要让大腿觉得你有价值可用，如若不然，大腿便会一脚将自己踹开。

　眼下就是一个抱大腿，取得大腿信任的绝佳机会。王公公已经在来的路上想好了，这次一定要帮也先打败明军主力，自己才能打一场翻身仗！

不过，王公公不知道的是，尽管他在也先面前表现得再卖力，最后反而是帮了朱见深一个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