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就是说,有人在死后清理过现场?”不亏为刑警,陆雨葶简直一点就透。
“死者手心有三根毛刺,还有一股淡淡的松香。应是死者生前碰触所致,松油这种东西,除非用专用药水否者很难清理。”
“你是说第一现场有松树?”陆雨葶说完就要吩咐民警寻找。
“等等,不急”
这时纸扇的草药已经渗透死者皮肤,我想让警察将死者搬到阳光充足的地方。
陆雨葶持反对意见:“这不会破坏现场吗?”
“你刚刚也意识到了,这里根本不是第一现场,不是吗?”我反问。
几名警察抬着尸体移动了几米后,重新放好。我用纸扇挡住阳光,在尸体周身移动,阳光透过纸扇呈现出一道深红色的光柱。
陆雨葶惊呼:“呀!这是什么宝贝呀,太神奇了。这是红外线吗?”
我对于陆雨葶的反应不感意外,笑着道:“以后有时间,慢慢讲,这里面的原理很复杂,你可以简单理解为古代的紫外线。”
就在我们说话间,死者的两块肩胛骨中间,一道清晰的椭圆形印记呈现出来。
陆雨葶皱了皱眉“果然是他杀,案子越来越复杂了。”
“不,是越来越清晰了。”我回头交代陆雨葶“在附近去寻找一处有松树的地方,特点偏僻,地上有两条明显的挣扎痕迹。”
很快我们在距离尸体百十米远的地方,找到一处与我描述相当的一处松林。
由于负责痕迹鉴定的警察正在采集鞋印和物证,我们不便近前。陆雨葶望着那幽深的松林,惊讶的问道:“太不可思议了,现场和你的描述完全一致。黃响,你是怎么做到的?”
“根据死者的脖颈勒痕的形状和背部的印记判断,凶手是先以站姿将孙素素从背后勒住,向后拖拽的。孙素素连连后退中,无意间碰触到旁边的松树,留下了手上的毛刺和松油。在孙素素奋力的挣扎下,凶手竞也一时不能将其制服,于是便调整成了对自己更为有利的蹲姿,以膝盖抵住死者后背发力,将孙素素彻底勒死。”
“你是怎么判断出痕迹的?”陆雨葶接着问道。
我叫来板牙,从背后模仿凶手勒住脖子蹲下,我稍一用力。板牙惊呼“我草!你怎么来真的?不...行了,断气了。”板牙手脚并用的挣扎,在地上留下了两条蹬踹的痕迹。
我松开板牙,板牙急忙一咕噜爬起,推了我一把“你小子,见色忘义呀你!”
我赔笑道:“这叫还原犯罪现场,重在真实,要是破案了你算头功。”
板牙询问的看向陆雨葶问道:“真的吗?”
陆雨葶却没搭理他,而是转向了刚刚板牙待过的地方。柳眉紧缩“因为凶手力气不大,所以才没有立刻制服死者,也正因如此没有力气将尸体搬出太远,对吗?”
“恩,没错。勒死孙素素已经耗掉凶手大部分的气力,自然不能背着尸体走出太远。”我又指了指附近的足迹“ 从这里的足迹判断,凶手应为一名成年男子,身高一百七十到一百七十五公分,长期生病导致体力有限,病态消瘦。”
陆雨葶沉吟了一会儿:“孙素素为什么会和凶手来这么偏僻的地方呢?”
我反问:“孙素素刚刚杀完人,你说他会见谁?”
板牙端着下巴笃定的说道:“一定是亲人!”
陆雨葶猛然瞪大了眼睛:“共犯?”回身马上吩咐“马上调查最近三个月,孙素素都和什么人频繁接触。”
回警局的路上我问陆雨葶:“不是说这个王友还有一个儿子吗?怎么一直没露面。”
陆雨葶一边开车一边说:“哦,我也就见过一面,后来就一直是他女儿张罗着。”
板牙唏嘘着说道:“哎呀,要不说这闺女是爹的小棉袄呢,这儿子呀都是白眼狼。”
我笑道:“你就不是儿子吗?”
“看你,怎么说着说着扯我身上了。”说完就挪过一边不再吭声了。
我望着窗外的路灯笃定的说道:“你不觉得奇怪吗,我觉得应该找王泰聊一聊。”
陆雨葶将车开到王泰位于市中心的住处。具陆雨葶讲,这里是王友名下的房产,在过户之前王泰就一直住在这,王泰是个典型的啃老族。王秀梅说王友一个月的工资,一半以上都要供养这个不成器的弟弟。
“王友工资多少?”我问道。
陆雨葶推开楼门,答道:“这个还真不清楚,不过估计他那个级别的退休这么说也要七千左右吧!”
正说话间我们来到王泰家门前,屋子里面音乐的声音开的很大,陆雨葶伸手敲门。许久也不见有人应,便加大了力道。
终于,音乐声音调低了许多。“谁呀?”声音显得极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