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青等人离开的时候,张大山全身的骨头都被张元青一一卸下来。
人如死狗般被丢在自家院子中。
再次回到天上人间,柳月娥正在热情招呼客人。
见到张元青走过来,有些诧异:“小弟,你不是回家省亲了吗?”
张元青脸色焦急:“姐,今早有位姑娘被卖了进来?”
柳月娥脸上漏出会心笑容:“那位姑娘可是位良家女子,姐想着你呢,你去瞧瞧。”
张元青叹了声气:“那是我亲嫂嫂。”
“啊?”
柳月娥不敢相信:“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她在哪?”
“被关在后院的柴房。”
青楼的普遍规矩,一般新进来的姑娘都不太听话,会被关进柴房饿几天。
什么时候老实听话了,什么时候再放人。
张元青提着疲惫的身子,来到后院的柴房。
姑娘们的小孩趴在窗户上往里看。
柴房里传来女子呜咽的声音。
张元青听得清楚,就是嫂嫂的声音,心中的石头落了一半。
柳月娥脸上很不好意思:“小弟,姐姐真不知道她是你的嫂嫂。”
不知者无罪,张元青挤出一个微笑。
“姐,此事不怪你。”
张元青心中虽恼,也知道冤有头债有主,都是张大山一家的错。
打开柴房的枷锁,看到灶台后面蹲着身穿鲜艳宫装裙的胡娴。
张家的人为了嫂嫂能卖出好价钱,特地将她打扮了一番。
不过一月,两人再见面,已是乾坤巨变。
“嫂嫂?”
以泪洗面的胡娴,抬起脸,看见张元青的身影:“元青。”
“元青你没事了?”
胡娴赶紧抹干净脸上的眼泪:“嫂嫂没事的,在天上人间就是做做饭。”
“元青快些回家看你哥哥吧。”
张元青将胡娴抱在怀中:“嫂嫂。”
到了这个时候,胡娴还要把所有的错归咎她自己身上。
胡娴轻轻去推:“元青,快放开,外人看着呢!”
“嫂嫂。”看见胡娴无辜的模样,张元青的眼眶红了。
张大山一家必须受到该有的惩罚。
“小弟,柴房不是说话的地方。我让刘伯张罗了一桌好酒好菜,你和妹妹快些来吃。”
柳月娥站在门口,脸上歉意浓重。
胡娴认识柳月娥,她被卖进天上人间时。
老鸨子对她指指点点,她就像是菜市场的肉鸡。
“元青,你们认识?”
柳月娥挎住胡娴的纤细手背,拿掉胡娴头上的稻草。
“妹子,是姐的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张元青把自己进城后的事情讲给胡娴听,胡娴听完后,摇头不敢相信。
“怎么会?”
“张叔明明说你被关进府衙,本来需要二十两白银,但判的是斩立决,得再加五十两。”
胡娴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银两,就答应卖身天上人间。
张元青点醒胡娴:“嫂嫂,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骗局。”
“张大山是为了咱们手中的银子。”
张家刚刚卖了水田,被张大山一家知道了,所以才上门哄骗。
胡娴一下想通了,身子无力的往下沉。
如果不是柳月娥搀着,已经瘫在地上。
“银子,我们家的银子都给了张叔。”
银子没了可以再赚,张元青恼的是兄长被饿死了,嫂嫂被卖入青楼。
嫂嫂是个善良的人,张元青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把兄长的事情告诉她。
把嫂嫂带到厢房,安抚好胡娴的情绪,张元青把柳月娥叫了出来。
这次回家后的事情经过,全部告诉了柳月娥。
柳月娥听完后,手绢被恼的撕烂:“怎么会有这样的亲戚?”
“千万不能放过他们。”
张元青重重的点头,他会让张大山一家付出代价:“兄长的事,有劳柳姐了。”
柳月娥知道张元青的难处:“放心,这件事教给姐。”
张元青就在门口等着,过了一会,里面忽然传出胡娴痛不欲生的哭声。
“元奎!”
“都怪我,我不该去的。”
张元青听不得嫂嫂的哭声,脸色阴沉着下楼了。
才刚下楼,发现有位穿着红色官装的蒋超,旁边还跟着两名捕快。
蒋超苦笑着摇摇头:“兄弟。”
张元青发现蒋超身上的服装不一样了,应该升了捕头。
“你们两个在下面喝点糖水,我去和兄弟说两句话。”
蒋超搂着张元青到了偏房,先拜谢了句:“老弟啊,咱成捕头了,哈哈。”
“捕头的位置空闲太久,那二十两银子好使着呢!”
“早上刚给了方大人,就升了职了。”
张元青压抑住心中的不耐烦,挤出一丝微笑:“恭喜老哥了。”
“那二十两就当弟弟祝贺兄长的贺礼了。”
蒋超拍了拍自个的胸脯:“放心,今天的事包在我身上。”
“那个张大山就是个手脚不干净的,进去好几回了。”
张元青瞬间明白了,蒋超过来,不止是说升官的事。
张大山告官了?
张元青额头的青筋鼓起:“他还有脸告官。”
蒋超眯起眼睛:“兄弟莫怕,有哥哥在呢。”
“不过,你得陪哥哥走一趟。”
有人报官,无论谁对谁错,双方都要去府衙说话。
张元青拿些银子给蒋超,对方连连推辞。
“兄弟,这是不拿我当哥哥?我这捕头没你支持,猴年马月能当上。”
张元青摆出官方的笑脸:“哥哥有所不知,我与张大山不死不休。”
“哥哥对我的自然一片赤诚。”
“只是县衙那边难免要走动,我两眼一抹黑,就算送银子也不知道送给谁。”
蒋超是聪明人,张元青如此一说,就明白怎么一回事。
“兄弟放心,衙役手中的水火棍要人死就死,伤就伤。”
“包在哥哥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