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 证据

　“那又如何？”

　青霜皱眉：“即便当年……司云，当年主上也还是个孩子，那件事不能怪他！”

　“而且那位谢大姑娘是姓谢的，她不姓贺！”

　“即便是看在贺老夫人的面上，她也不值得主上这么费心！”

　“可如果主上真的看上她了，不是反而是件好事么？”

　司云正色，道：“主上已经够苦了，难道你真忍心叫他一辈子都这么……”

　“可如今朝中是个情形你不知道么？！”

　青霜咬牙，有种想要撬开司云的脑袋好好瞧瞧的冲动。

　“主上如今的处境，说是虎狼环伺也毫不为过，一旦主上真对那谢大姑娘上心，那她便势必会成为旁人用来攻击主上的最佳武器！”

　“主上背负的已经够多了，我是绝对不会……”

　“你想做什么！”

　司云闻言瞬间变了脸色。

　“青霜，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劝你最好不要随便去打那位谢大姑娘的主意，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我不管，就算主上怪罪于我，我也……”

　“青霜！”

　司云彻底沉了脸色：“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过几日便是夫人的忌日，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

　话落，司云直接起身出了凉亭。

　“青霜，你只觉得谢大姑娘会成为主上的拖累，可你有没有想过，主上这么多年究竟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你有没有想过，他日主上大仇得到，主上……又该何去何从？”

　……

　“不知谢大姑娘找姚某所谓何事？”

　另一面，太医院。

　谢云霜紧握着手里的玉珏，立在宫门外头等了许久，总算见姚无尘出来，不由立时将玉珏递了过去。

　“姚太医可识得这个？”

　“姑娘有何吩咐？”

　姚无尘瞧了一眼，认出玉珏，却没有接，只是略带恭敬地又再问了一句。

　同时心下疑惑更重。

　“不敢，只是家母体弱，小女子有些忧心，所以想请姚太医过府为家母看诊。”

　谢云霜暗松了口气，屈膝朝着姚无尘欠了欠身。

　姚无尘自不敢受，连忙侧身避了一下。

　“姑娘无需多礼，还请姑娘前面带路。”

　……

　“夫人这脉象……”

　晚些时候，谢家。

　姚无尘按着贺氏腕脉，越瞧越觉得心惊。

　“姚太医有话不妨直说，可是我娘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谢云霜见状一颗心瞬间就提了起来。

　“哦，没什么问题，从脉象上看夫人这病症确是虚弱之症。”

　姚无尘皱眉，量了谢云霜一眼，又再搭着贺氏的腕脉思索了片刻，这才有接着说道：“姚某只是觉得有些疑惑，夫人似乎亏损得厉害，按理说侯府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家，应当不至于……不知夫人以前用的是什么方子，可否让姚某瞧一瞧？”

　“之前我娘的身子一直是由府里常用的大夫调理的。”

　谢云霜闻言抢先答了一句，跟着又朝旁边的春禾使了个眼色。

　春禾会意，立时回房去将之前的方子都拿了过来。

　“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夫人吃了那么久都没什么效用，想来这方子也要再做调整……”

　姚无尘接过方子一一查看，又再思量下，这才执笔另写了一张新的药方递了过去。

　“姚某也不敢保证一定有用，夫人暂且先试试，过两日姚某再来为夫人诊治？”

　话虽是对着贺氏说的，可眼神却是直接落在了旁边的谢云霜身上。

　“春禾，去抓药吧。”

　谢云霜会意，接过药方递给春禾，这才起身朝着贺氏道：“娘先休息一会吧，霜儿去送送姚太医。”

　“去吧，有劳姚太医了。”

　贺氏应声道。

　姚无尘忙道不敢。

　“姚太医。”

　片刻后，谢云霜将姚无尘送到院外，确定贺氏确实听不到自己说话了，这才又再开口将姚无尘叫住。

　“还请姚太医如实相告，我娘的身体……到底有什么问题。”

　若说此前还只是怀疑，可现下却几乎已经是肯定。

　前世贺氏的死因只怕另有蹊跷。

　“姑娘多虑了，令堂只是亏损得有些厉害，多补补调理一下就好了。”

　“当真？”

　谢云霜皱眉，直觉有哪里不对。

　可姚无尘不管是语气还是表情都瞧不出什么异常。

　“许是我太过紧张了，姚太医见谅。”

　不得已，谢云霜欠了欠身：“有劳姚太医了。”

　“无妨，姑娘言重了。”

　姚无尘侧了侧身，道了告辞。

　谢云霜本想叫车，可姚无尘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去的地方，直接拒绝了她的好意。

　“姑娘，外头有个男的找您？”

　漪澜院。

　谢云霜将姚无尘送走后，方才回来，还未来得及坐下，春秀就跟着踏了进来。

　好似故意一般，言语不详，语气暧昧。

　“怎么回事？”

　贺氏闻言瞬间变了脸色。

　谢云霜却是一脸的兴味。

　“婢子也不清楚，只是听门房上说，那人自称有要事要找姑娘，而且不能由旁人转达，必须亲口告知姑娘。”

　“放肆！”

　贺氏闻言瞬间大怒。

　“去叫人把他领进来吧。”

　谢云霜意味深长地扫了春秀一眼，这才抬脚到了贺氏身侧坐下。

　“娘，您这气性也太大了些，霜儿以前竟没瞧出来。”

　“你还有心思说笑！”

　贺氏瞪了她一眼：“如今外头……你最好给娘解释一下，这到底怎么回事？”

　“放心吧娘，女儿心里有数。”

　谢云霜咧嘴，只觉心里暖暖的。

　“你……”

　“好了娘，别说了，来人了。”

　话音刚落，春秀就领着一陌生男子踏了进来。

　谢云霜瞧了眼，着实有些眼生。

　“属下见过谢大姑娘。”

　来人抱拳，径直取出叠好的纸笺双手奉上。

　“司云大人吩咐，此物当亲手交与姑娘。”

　“司云？”

　谢云霜愣了一下，瞬时明白过来。

　可跟着就是一阵无语。

　就……挺突然的。

　“司云是谁？”

　贺氏皱眉。

　怎么眼前这个都还没弄清楚，这就又多出来一个？

　“司云大人可有旁的什么交代？”

　谢云霜朝贺氏递了个安抚的眼神，这才伸手将纸笺接了过来。

　“大人只说此物要亲手交给姑娘。”

　来人回了一句，直接行礼退了出去。

　“镇抚司的。”

　谢云霜打开纸笺，顺道朝着贺氏解释了一句。

　贺氏闻言又再白了脸色。

　“镇抚司？！”

　“嗯……”

　谢云霜应声，快速浏览着手上的纸笺。

　同时脸色也越来越沉。

　“娘，您……相信女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