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章 怎么回事

　　春繁花盛。

　天气也逐渐热了起来。

　雍京城里的姑娘小姐们也都早早换了单衣，约着三五好友齐聚，或是赏花看景，或是游耍踏青。

　谢溶月也不例外。

　只是正要出门就叫柳氏叫了去。

　“娘，我都与甄家的二姑娘约好了，有什么事不能等我回来再说么？”

　谢溶月有些不大高兴。

　甄家虽然门户不高，可他们家大姑奶奶的夫家却是姜家的姻亲。

　谢溶月早就打听过了，甄家这位大姑奶奶在娘家就最疼她这庶妹，出嫁后能自己做主了，更是去哪儿都喜欢带着她一起。

　姜家又与他们家沾着亲，这甄二姑娘自然也没少跟着她一起出入姜家。

　甚至连带着跟姜家的几位姑娘也成了好友。

　谢溶月初到雍京，谢家本身又无甚根基，她想接近姜家，接近姜云尘，这甄二姑娘就是她最好的选择。

　“昨个儿你爹从外头回来，说柳家那边差不多已经妥了，另外姜家那边，四皇子的意思是，这婚事轻易是退不得的。”

　柳氏瞥见谢溶月的表情嗤笑了一声，道：“你着急讨好那个甄家庶女，无非就是想借着她接近姜家，怎么，你明知道他是谢云霜的未婚夫，却还想着给他做小？”

　“为娘平日里就是这么教导你的？”

　柳氏冷笑，看向谢溶月的眼神也越发冷淡。

　谢溶月觉得委屈：“女儿怎么可能给他做小，只是女儿纵有千般手段，也总得先见着人才能使得出来吧？”

　尽管她们都未明说，可彼此却都心知肚明。

　谢溶月就是看上姜云尘了。

　“算你还有两分骨气。”

　柳氏斜睨了谢溶月一眼，换了个更为舒适的姿势，道：“依着四皇子的意思，姜家既是因为对谢云霜不满才想要退婚，那便另外换个叫他们满意的人选便是。”

　“娘的意思是……”

　谢溶月有些忐忑。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柳氏又再嗤笑一声，道：“听闻四皇子信佛，福安寺香火鼎盛，过几日还有节场，你与其在那个甄家庶女身上浪费时间，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才能趁着这段时间好好讨好四皇子。”

　“毕竟，姜家的存在就是为了能帮四皇子更好的铺路！”

　“娘说的对！”

　谢溶月闻言瞬时兴奋，可转眼就又是一脸愁容：“可柳家那边……不是说柳家是二皇子的外家么，若是我与四皇子亲近，柳家会同意么？”

　“我说不会你便不会娶做了么？”

　柳氏白了她一眼，一副早就看穿她了的模样。

　谢溶月嬉笑：“还是娘亲了解我，只是这样会不会误了娘亲的大事，爹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怪罪娘亲啊？”

　“你若真这么担心，那便留在府中吧。”

　柳氏淡淡回道：“正好你爹给你请了嬷嬷学习规矩，另外老夫人那边好像有意将你嫁到她娘家去，说是过两天就会有人来，正好你也相看相看。”

　“我才不要呢！”

　谢溶月一脸嫌弃，旋即又是一副笑脸：“人家姜家可是皇后娘娘的娘家，将来富贵自是更盛，姜世子又风光霁月，我若要嫁，自然得是姜家这样的人家才行。”

　“你自己心里有数便好。”

　柳氏点点头，总算有了些笑脸模样。

　“那便回去好生准备吧，这几日就不要再去外头逛了。”

　……

　“姑娘，舅夫人来了，如今人在漪澜院里，夫人正差人找您呢。”

　同一时间。

　旖霞院。

　谢云霜正翻着账本，外头春禾进来禀报说贺夫人来了。

　贺夫人娘家姓陆，前次春禾说贺松不在京里后，谢云霜就叫人将消息递给了陆氏。

　只是陆氏也回了娘家，直到昨日才回。

　“那快过去吧。”

　谢云霜闻言放下账册，又简单理了下仪容。

　正要出门，余光瞥见桌上的账册，犹豫了下，又招呼春禾将那些账册一并抱上。

　“瞧着倒是比上次气色好了一些。”

　漪澜院。

　谢云霜到的时候，陆氏正拉着贺氏在里间说话。

　“前阵子我娘家侄儿成亲，我们老夫人还问呢，说你这么久也不去走动，都生分了。”

　“我这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府里事多又杂，我……”

　“舅母说的是呢，如今春光正好，母亲就该多出去走走才好呢。”

　谢云霜进门，先是朝着陆氏规矩见礼，这才上前亲热地拉着她手道：“这整日闷在屋子里，好人也能闷出病来，更何况……您说是吧，舅母？”

　谢云霜说着背身朝着陆氏眨了眨眼。

　陆氏会意，跟着点点头，轻笑道：“说的是呢，你便是懒得动弹，不愿跋山涉水地出去游耍，那便在近处走走，多回家里来瞧瞧，家里两个皮猴可是一直都念着你这个小姑母呢。”

　贺氏穿着件翠青的常服靠窗坐着，闻言抿了抿笑，没有做声。

　贺松比贺氏大四岁，陆氏进贺家时，贺氏还未及笄。

　贺松又向来最疼贺氏，连带着陆氏待她也极为关照。

　早先或许是有些功利目的，可几年相处下来，陆氏也是真心将她当做自己的嫡亲姊妹。

　如今见她这般单薄，心下自是心疼得不行。

　“对了，听说前阵子你遇着山匪了，可有受伤？”

　见贺氏不愿多说，陆氏也不愿逼迫她，干脆起了别的话头，拉近了谢云霜仔细打量。

　“夫人得了消息又急又怕，连夜就辞了老夫人往京里赶，连新妇茶都没来得及喝上一杯……”

　跟着陆氏的婢女忽然插了一句。

　陆氏拉着谢云霜，待她说得差不多了，这才责怪似地横了她一眼：“行了，这里不用你伺候，你出去候着吧！”

　“都怪云霜，叫舅母担心了。”

　谢云霜假装看不出眉眼，只是福身朝着陆氏道谢。

　“行了，这哪儿怪到你身上，要怪就怪那起子天杀的匪贼。”

　陆氏连忙一把扶住，又想到此前那些流言，有心追问，可瞧着贺氏单薄的模样，又有些于心不忍。

　“娘，方才我已经吩咐厨房准备宴席了，如今时辰还早，您要不再歇会吧？”

　谢云霜看在眼里，松开陆氏踱步到了贺氏跟前：“正好我有些账目上的东西不懂，想问问舅母。”

　“去吧，正好我也乏了。”

　贺氏闻言点了点头：“嫂子莫怪，我……”

　“行了，你我之间不必讲究这些。”

　陆氏跟着点头。

　见状，谢云霜将婢女唤了进来，又再叮嘱两句，这才随着陆氏一道去了外头。

　“舅母，今儿天气正好，我们去旁边的漱玉轩里坐吧，正好赏花。”

　谢云霜提议道。

　“好啊，方才我就瞧见外头那几盆茶花不错，正好仔细瞧瞧。”

　陆氏会意，点点头跟着去了外头的漱玉轩。

　“云霜，你老实与我交待，你与镇府司那个……那位裴指挥使，到底怎么回事？”

　方才坐下，陆氏便立刻抓住了谢云霜的手腕：“还有姜家，听说姜云尘想要退婚，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裴指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