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跟妾身说的。”
次日，西苑。
柳氏终于寻着机会将谢庸请了过来。
跟着一见面就红了眼眶。
“妾身自己受些委屈也就罢了，可霖儿跟溶月怎么办？”
“眼见溶月就要及笄，如今妾身成了妾室，溶月也跟着成了妾生女，她……她将来还怎么嫁人？”
“还有霖儿……”
“放心，眼下这些都只是权宜之计！”
谢庸也是一脸的恨意。
他始终认为当日青霜忽然登门一定是受了裴郁的指使！
只是他暂时还不知道裴郁究竟有什么目的，亦或是他究竟查到了多少。
“你且安心，我已命人将你的身份抬为贵妾，稍后我再去柳家一趟，待你成了柳家的义女，即便名分上你仍是妾氏，可旁人却也不会再因此就小瞧了你。”
“侯爷此言当真？”
柳氏闻言瞬时欣喜，可转念又是一脸忧色。
“可妾身身无长物，与那柳家也无亲故，他们又怎会轻易认下妾身？”
“自是凭着你家老爷这张老脸了。”
谢庸轻笑了声，直接拉着柳氏坐到了自己腿上。
“柳家是二皇子的外家，老爷我虽官职不高，可在朝中多少还是有些势力，若是老爷愿意效忠，柳家自然不会拒绝。”
“老爷……”
柳氏闻言大喜，面上也是一片感动。
“您对妾身真的太好了。”
“现在知道老爷好了？方才不还在怪老爷……”
“老爷——”
柳氏拧了拧身子，直接贴进了谢庸的怀里：“妾身不也是为了溶月跟霖儿。”
说着柳氏像是忽然想到什么般又立刻重新坐直，道：“老爷，如果您真的投靠了柳家，那姜家那边……妾身记得您曾经提起过，姜家是四皇子的外家，如果您当真为了妾身与柳家交好，那四皇子会不会因此就记恨上您？”
“还算你有点良心。”
谢庸低笑了一声，手上将柳氏搂得更紧。
“老爷既有谋算，自然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好了。”
说着又再捏了一把，谢庸这才松手将柳氏放开。
“老爷出去一趟，你若无事便多去老夫人那里走走。”
“妾身省得。”
……
“听说表哥想要退婚？”
承恩侯府。
萧灼看着眼前花团锦簇，顿了脚步。
“是有这个打算。”
姜云尘跟着顿步，略思量了下，还是如实回道：“姜家的未来主母绝不能是个声名狼藉的女子，且此事我也向姨母禀报过，姨母也同意了。”
“表哥这话……该不会是在拿母后压我吧？”
萧灼半眯着眸子，斜着睇了姜云尘一眼。
姜云尘皱眉：“云尘不敢。”
“什么敢不敢的，我与表哥说笑呢。”
萧灼道：“不过表哥也应该明白，你与谢家这门亲事，对我来说很重要？”
“云尘……恕云尘直言，殿下，云尘以为永安侯还不值得您这般费心。”
“他当然不值得。”
萧灼嗤了一声，凉笑道：“所以我的目的从来都不是他，你……明白么？”
“云尘不明白。”
姜云尘直言道：“殿下若是想拉拢贺家，为何不直接从贺家入手？谢云霜虽然也勉强算得上贺家后人，可到底是外嫁之女，她……”
“行了，我也不过是想叫表哥再好生考虑一下罢了。”
萧灼凉声开口，径直打断姜云尘道：“表哥既已有了决定，那我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总不能为了我的这么一点私心，就当真耽误了表哥的终身大事吧？”
“云尘不敢。”
姜云尘没有接话，只是再次躬身。
见状，萧灼沉了沉眼，忽地笑了出来。
“又来了，都说了只是咱们兄弟两个的闲谈，你这动不动不敢的，以后我才是不敢再轻易找你了。”
“殿下教训的是。”
姜云尘笑了笑，并未当真，只是领着萧灼继续逛了起来。
……
“殿下，回宫么？”
日暮时分。
内侍跟着萧灼从姜家出来，瞧了眼天色，小声地问了一句。
“方才姜云尘的话你都听到了？”
“姜世子不懂殿下心中所想，所以才会那般想法，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是啊，他不懂。”
萧灼凤眼微眯，跟着瞧了眼天色，凉声吩咐道：“去把谢庸找来。”
“殿下？”
“他不娶，我偏要他娶！”
“是……”
内侍不敢多问，应了一声就连忙下去安排了。
花朝将至。
坊间的树梢花枝也多了几盏花灯。
夜市也逐渐变得热闹。
内侍寻了处临街的茶楼，不过片刻，就将谢庸带了过来。
同时还带了谢庸去过柳家的消息。
“臣下谢庸，见过四皇子殿下。”
谢庸此前并未见过那内侍，原本还有些疑惑，可眼下却是明镜一般。
“殿下此时召臣，可是为了小女的婚事？”
“听说云尘表哥想要退婚，你同意了？”
萧灼点了点前边的空座，示意谢庸坐下说话。
“还没。”
谢庸再次行礼后坐下，面露苦涩道：“不过也容不得臣反对了，听姜世子说，此事皇后娘娘也同意了……”
“所以你便转头就去巴结我二哥了？”
萧灼低笑，伸手捡了只空的茶碗，亲自倒了杯热茶递了过去。
谢庸大惊，当即就站了起来。
“微臣不敢，只是微臣……”
“坐。”
萧灼含笑，似当真半点也不介意：“这么客气做什么。”
“是，是……”
谢庸连忙应声，可整个人却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坐呀。”
萧灼含笑，又再指着对面的空座点了点。
见状，谢庸连忙僵着身子重新落座。
“最近谢侯爷也算是这京里的风云人物了。”
萧灼笑着将茶碗又再往谢庸那边推了一点，道：“不怕谢侯笑话，此前我还跟着好奇，特意叫人去打听了一下，谢侯……不如谢侯爷猜猜，我都打听到了些什么？”
“这……微臣不知。”
谢庸是真的有些紧张了。
“也是，谢侯爷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萧灼低笑，眼神莫名。
只明明是笑着，可谢庸却只觉浑身发寒。
“也不知道是不是底下人糊弄我，他们竟然告诉我说，这流言原本都是谢侯爷府上自己传出去的，可笑吧？”
萧灼说着竟直接笑出了声。
“这……许是有什么误会也说不一定？”
谢庸冷汗连连，只是不敢承认。
“是啊，我也是这么跟他们说的，可转头谢侯爷就与柳家攀上了关系……”
萧灼笑意更盛：“谢侯爷，莫不是你以为退了我云尘表哥的婚事，就当真能断了与我的干系，进而转投于我那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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