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外头谢大姑娘求见。”

 镇府司后衙。

 侍卫得了消息赶紧进来禀报。

 裴郁正翻着卷宗,闻声顿了一下:“谢云霜?”

 “是,说是有要事求见主上。”

 “就她自己?”

 “随行的还有一名婢女,跟一个车夫。”

 “呵,胆子倒是不小。”

 裴郁勾笑,点了点头:“叫她……算了,直接叫进来吧。”

 “是。”

 侍卫应声,连忙又退了下去。

 片刻后。

 又领着谢云霜重新踏了进来。

 此时天色已晚,廊下四处都已点灯。

 可本该明亮的院子却在这些烛灯的映衬下更显幽暗。

 谢云霜低眉顺眼,半分也不敢乱瞧。

 “害怕?”

 裴郁见状忍不住掀了唇角:“怕还到这镇府司来?”

 “小女子……”

 “坐着说吧。”

 支着下巴点了点边上的空椅,又再翻了两页卷宗,裴郁这才又再开口,道:“说吧,大晚上找到这来,所为何事?”

 “小女子……敢问指挥使,何谓赭石?”

 谢云霜暗自斟酌片刻,终是壮着胆子直接将那张写着赭石二字的字条递了上去。

 “所以,你就是为了这个东西,才大晚上找到这镇府司来?”

 裴郁低笑,食指轻轻划过字条上的赤色粉末,凉声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赭石性寒,除了凉血止血,还有重镇降逆,静心安神之功效,只若长期服用,轻则无力虚弱,重则衰竭而亡。”

 “另外,只有经过锻淬之后的赭石才能入药,而那些未经锻淬的……知道砒霜么?”

 “据说功效不比那个差。”

 “所以,真的是谢庸?”

 谢云霜面色发白。

 对上了,都对上了!

 前世娘亲就是脏器衰竭而死,如今也是久药不愈!

 种种症状,每一样都与裴郁说的一模一样!

 在谢家能做到这种地步的,除了谢庸,还有谁?!

 “虽不知谢大姑娘指的是什么,不过,谢大姑娘有证据么?”

 裴郁勾笑,语气森然。

 好似带着某种蛊惑,谢云霜不自觉就失了神。

 是啊,证据呢?

 就算她都知道了又能怎样?

 方子是黄大夫开的,药是漪澜院的丫鬟婆子熬的,就算她将所有事都捅出去……

 “求指挥使帮我!”

 谢云霜猛然回神。

 她是没证据,可裴郁有啊!

 “帮你?”

 裴郁闻声靠向椅背,看向谢云霜的眼神也多了两分莫名。

 “凭什么?”

 “指挥使不是在查他么,若能证实他确有毒害我娘,那……”

 “谢大姑娘,你似乎弄错了一件事。”

 裴郁嗤笑出声,道:“我要查的,可不是你这些私事!”

 “而且上次帮你的报酬你都还没给我……谢大姑娘,你似乎真的有些贪得无厌。”

 “可我明明已经说了柳氏身份有异……”

 “柳氏身份确是有异,可这消息于我何用?”

 裴郁低笑:“何况与其说是提供消息与我,倒不如说是借我的手来替你查证,我说的对么,谢大姑娘?”

 “我……”

 谢云霜语塞。

 这种事她如何能认?

 “那指挥使想要如何?”

 “我么……”

 裴郁勾笑,连带着眉眼都变得温和了些。

 “我还没想好,要不你先欠着?”  

 谢云霜:……

 “好,只要指挥使愿意帮我,我……”

 “场面话就无需再说了,你自己心里记着就行。”

 裴郁摇头,见谢云霜还在那站着,又再扬着下巴朝着边上的空座点了点:“坐下说吧。”

 话落又将桌上的点心递了过去。

 点心是宫里膳房做的,平日里裴郁也不爱吃,可宫里却依旧每日都送。

 “听说姜家退婚去了?”

 “嗯。”

 谢云霜低声应了一声。

 心下有些复杂。

 她虽确实是来找裴郁帮忙的,可却也没想过裴郁会真的答应。

 尤其还这么干脆。

 “你应了?”

 “什么?”

 谢云霜又再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裴郁说的姜家的事。

 “我……”

 “贺松快回来了。”

 裴郁忽然收了笑意,连带浑身气势也跟着变得冷沉。

 谢云霜见状瞬时坐直了身子。

 正要开口,外头却忽地响起阵脚步。

 “裴大人,还没回去呐?”

 人未至,声音便已然先行传了进来。

 尖细粗粝,听着就叫人不喜。

 “原来是刘内侍。”

 裴郁抬眼朝外头睇了眼:“这个时辰,刘内侍怎么到我这镇府司来了?”

 “倒也没什么,就是听说裴大人这里来了客人,咱家有些好奇,所以特意过来瞧瞧。”

 刘内侍皮笑肉不笑,见裴郁始终坐着并未起身,语气瞬时冷了两分。

 “想必这位便是裴大人的客人了?”

 刘内侍说着将目光转向谢云霜:“不知姑娘怎么称呼,与裴大人什么关系,这么晚了还来找裴大人,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吧?”

 “我……”

 谢云霜下意识张口,旋即意识到不到,又连起身福礼:“小女子……”

 “没什么事你便先回去吧。”

 裴郁忽然幽声开口。

 又顿了下,这才漫不经心地朝着刘内侍道:“她是永安侯的女儿,至于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便不必向刘内侍禀报了吧?”

 “不敢,只是这镇府司到底是皇家衙门,裴大人又向来都是个独来独往的性子,这突然来人客人,咱家自然难免好奇。”

 刘内侍道:“再说裴大人向来最得圣心,皇上待裴大人也是极为重视,时时都会问起,所以裴大人也要体谅咱家才是啊。”

 “否则改明儿皇上问起来,咱家又说不明白,这要是怪罪下来……咱家可担不起!”  

 “明日裴某自会亲自向皇上禀报,无需刘内侍担心!”

 裴郁冷声开口,语调冷沉而又淡漠。

 刘内侍闻言顿时脸色更黑。

 裴郁却仿似没有察觉一般,直接朝着外头喊了一声:“送客!”

 话音落地,立刻有侍卫转了进来。

 刘内侍见状脸色更沉。

 许久,终是冷哼着转了出去。

 谢云霜立在原地,大气也不敢出。

 尤其瞥见裴郁又一身冷戾的模样,更是连眼神也不敢再多瞧一眼。

 “回去吧。”

 又过许久,裴郁终于有了动作。

 却是起身直接出去了。

 谢云霜愣了下,回神连忙抬脚跟了上去。

 一路无话,直到出了镇府司的大门,裴郁这才顿步。

 回身沉沉地盯着谢云霜,意味莫名。

 谢云霜被她瞧得发毛。

 “往后不要来了。”

 裴郁冷声开口,又再瞧了眼,这才上了马车。

 谢云霜搅着帕子,想要问问舅舅贺松的事,可抬眼裴郁已经直接撂了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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