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齐大夫?”

 谢云霜与陆氏双双皱眉。

 “是赭石。”

 齐大夫捋了捋本就没几根的胡子,沉声道:“老夫跟着这位琦玉姑娘仔细转了一圈,而后在厨房找到这些混着赭石原石的罐子。”

 “这是我娘用来熬药的。”

 谢云霜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赭石可入药,但却需经锻淬,而那些未经锻淬的,不但不能入药治病,反而还有剧毒。”

 齐大夫捋着有些稀疏的胡子继续说道:“琦玉姑娘手里的这种罐子,就是烧制的时候就混了未经锻淬的赭石进去,常年使用这种东西熬制进口的东西,跟直接服毒也差不了多少了。”

 “这东西哪儿来的?!”

 陆氏闻言又惊又怒。

 琦玉却只是摇头:“隔太久了,只知道是从外头买的,可具体却是查不出来了。”

 “除了这些,还有令堂房里的那些家具,也有些问题。”

 齐大夫接着道:“方才老夫在外头瞧了眼,也跟这位琦玉姑娘确认过,令堂屋里的那些家具柱子之类,也都涂了朱砂。”

 “姑娘应该懂得,凡事过犹不及。”

 “朱砂虽有防腐安神之效,可若是过量,或是误服,同样也能使人无力虚弱,或是记忆变差,精神恍惚,乃至发疯发狂。”

 说着,这位齐大夫好似方才想起来般,又再捋着胡子补了一句:“对了,赭石过量服用差不多也是这个功效,轻则虚弱无力,重则伤及脏腑,性命堪忧。”

 “一定是他!”

 谢云霜咬牙。

 除了谢庸,还会有谁会有这般心思!

 陆氏也终于意识到不对,可顾及到还有齐大夫这个外人在场,当下也不好细问,只是起身朝着齐大夫道了声谢。

 “有劳齐大夫了。”

 话落又朝着随侍的婢女使了个眼色。

 婢女会意,连忙将早就备好的荷包捧了过去。

 “此间之事,还望道长能够保密!”

 “这是自然。”

 齐大夫接过荷包不动声色地捏了下,随即含笑,拱手告辞。

 谢云霜正是气愤,闻声连忙叫琦玉跟去送送。

 琦玉会意,连忙抬脚跟了上去。

 “谢庸……你爹这是打算做什么?!”

 陆氏气得浑身发抖,待齐大夫走远了,这才终于敢问个明白。

 “他若当真厌了你娘,大可直接休书一封,又何必……”

 “他不敢!”

 谢云霜冷声开口,道:“舅母怕不是忘了,他与柳氏不只是早就认识,柳氏还为他生了个儿子!”

 “你的意思是……”

 “外头都说他情比金坚,提起我娘更是所有女子称羡,他若当真休妻,还是为着个柳氏休妻……”

 “所以他就只是为了名声就……”

 陆氏大骇。

 甚至有些不敢细想!

 她虽瞧不上谢庸,可却也从未想过他竟是这般狠毒!

 “我找他去!”

 “等等!”

 谢云霜闻言连忙将陆氏:“舅母……”

 “云霜!”

 陆氏见状瞬间变了脸色。

 看向谢云霜的眼神也瞬间多了几分怒意。

 “你要拦我?”

 “我……舅母,没用的。”

 谢云霜凄然摇头,伸手扶着陆氏重新坐下。

 “一如琦玉所言,隔太久了,不管是这些东西,还是旁的什么,我们都没有证据。”

 “怎么会没证据?!”

 陆氏气恨,连带语气也越发不善。

 “这罐子不是证据么?”

 “还有你娘屋里的那些家具,那些朱砂,这哪一样不是证据?!”

 “舅母!”

 谢云霜蓦地拔高了声音,道:“您说的这些要么是外头买的,要么是后来我娘做主自己添置的,就算你去找他又能如何,他一句不知便将自己摘了出去,或者干脆找个替死鬼,叫你查上半天反而他最清白,反而打草惊蛇!”  

 “那就这么算了?!”

 陆氏气得咬牙。

 “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谢云霜死死攥着拳头,指甲都嵌进掌心里去了也不自觉。

 “何况就算我不追究,镇府司的那位裴指挥使也不可能会放过他!”

 “裴指挥使?那个阉……云霜,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还会跟那个……人牵扯上了?”

 “内里详情我也不知,我只知晓裴指挥使正在查他,另外我……舅母,云霜还有一事,想求舅母帮忙!”

 谢云霜一脸恳切。

 “你打算怎么做?”

 陆氏顿了下,道:“那个……裴指挥使,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你……”

 “此事与他无关。”

 谢云霜摇头,恨声道:“如今柳氏方才进府,只怕我那好父亲还未来得及去替她造册上籍,云霜想求舅母替云霜打点一下,至少不能真叫她成了平妻!”

 “平妻?她也配!”

 陆氏怒极:“放心,此事包在舅母身上,你也无需出面,舅母自去替你办了就是!”

 又靠着椅背缓了许久,陆氏这才终于平复了些。

 “你能想到这些,说明你也是个有成算的,如此甚好。”

 陆氏说着拉着谢云霜的双手,一点点将她紧握着的拳头掰开。

 “你记着,不论是你还是你娘,都永远是我贺家的女儿,贺家也会永远在你们身后,所以不论你想做什么,都只管大胆去做,便是天塌了,也还有我跟你舅舅在前头顶着!”

 “舅母……”

 谢云霜闻言愣了下,跟着眼泪就好似决堤一般。

 前世今生,除了贺氏,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般为她着想。

 陆氏看在眼里,忍不住长叹了声。

 随即起身将谢云霜搂进怀里。

 瞬间,谢云霜哭得更凶了。

 “早年间你外祖父看不上你爹,也不同意你娘跟他的亲事,可能是为了赌气,也可能是为了不叫你外祖父轻看,后来你娘自进了谢家就不怎么再跟家里来往,一年到头除了年节寿礼,基本就没怎么再回去过,你……方才我还以为,你也跟你娘一样,只会维护你爹。”

 陆氏搂着谢云霜轻声安抚:“你是个聪明的,你且记着,千万别跟你娘学,不值得。”

 “舅母教训的极是,云霜记下了。”

 谢云霜吸了吸鼻子,低声附和着。

 同时也总算明白,为何前世贺氏到死也不曾找过贺松求助。

 “放心吧,等你舅舅回来,我们不会放过他的!”

 陆氏又再宽慰一句,这才抬手替谢云霜将眼泪拭去:“好孩子,别哭了,你娘……这事便先别叫她知道吧,你自己多仔细着些。”

 “嗯……”

 谢云霜瓮声又再应了一声。

 正说着,就见外头春秀忽地一脸笑意地迈了进来。

 “姑娘,厨房新制了点心,婢子听说舅夫人来了,特意拿了一些过来给舅夫人尝尝。”

 春秀进到轩内,见谢云霜一脸泪痕,顿了下:“姑娘?”

 “无事,你来做什么?”

 谢云霜扯着帕子压了压眼角,起身扶着陆氏重新坐下。

 从头到尾连正眼也没给春秀一个。

 “姑娘……”

 春秀有些尴尬。

 似乎自上次半山寺后,谢云霜待她就明显冷淡了许多。

 起初她以为是谢云霜发现了什么,可胆战心惊地等了好几日也不见她也别的动作,也就逐渐放心下来。

 “婢子就是听说舅夫人来了,特意过来伺候。”

 春秀上前放下点心,赔笑道:“另外婢子方才过来时遇着老夫人跟前的刘嬷嬷了,她说过几日福安寺有节场,二姑娘已经禀了老夫人说到时候会福安寺上香祈福,刘嬷嬷让婢子问您要不要一起,她那边好提前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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