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姜离依旧执拗的坚持,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的恳求。
“真的不行吗?我不用来做违法的事情,我只是现在需要这个东西。”
可医生还是摇摇头,“抱歉,姜小姐,是真的不行。”
“违规开假证明这是医疗事故,这是犯法的,抱歉,我真的不能帮你。”
她抱着的微薄的念头,也终于被浇灭。
指骨绷的泛白,手里的那份怀孕报告单都被捏的不成样子。
乔晓晓的话,像是悬在头顶上的刀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刺下来,这孩子,绝对不能作为这场战争的牺牲品。
“好,谢谢医生。”
姜离满是疲倦的出去,却没注意到旁边拐弯处站着的人。
停顿许久,纪攸才重新敲开那扇门。
里面的医生几乎条件反射的说道:“姜小姐,这个是真的……”
却猛然顿住。
“你好,我是姜离的丈夫,我想问问她刚才是想让您帮忙做一份假病历吗?”
纪攸沉了沉声,问道。
那医生不清楚其中的事情,只是以为小两口闹别扭,“对啊,只是这种分明就是怀……”
“好,谢谢。”
不等医生说完,纪攸打断剩下的话,手紧紧地攥成拳,掐的指骨微泛青白。
医生有些懵的看着门口。
这是什么情况?妻子想瞒着怀孕要一份证明没怀孕的假病历,而丈夫似乎是知道怀孕这个事?
外边。
纪攸靠着走廊,烦闷的扯开几颗扣子,嘴里咬着一颗烟,却没点燃,他眸中清冷透黑,带着几分寒意。
姜离,竟然还想用这种拙劣的方式骗他。
手机嗡嗡震动起来,那边助理的声音带着几分的急促,“老大,您让我查的资料我查到了。”
“姜小姐的确是生病了,是癌症晚期。”
“不用继续查了。”
电话那边也有些懵逼,小心翼翼的问:“可是姜小姐真的生病了。”
“是啊。”纪攸的声音嘲弄,轻声笑的让人脊骨发寒,“她是真的病了。”
烟被捏碎,毫不犹豫的扔到垃圾桶里。
忽然一阵脚步声响起,乔晓晓走过来,轻声问道:“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她往旁边的科室看了一眼,心下有些不安。
“没事。”纪攸眸光冷寂,却只字不提刚才的事情,“你怎么出来了?”
刚才……刚才她分明看到纪攸紧跟着姜离进去的科室,怎么会什么事情都没有呢!
乔晓晓仰头看着他,有些急切的说:“其实,医生说也不是百分百难受孕,等我身体好点的话,我们也可以看看试管婴儿,毕竟现在技术这么发达了。”
可纪攸却是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有几分不悦,“晓晓,原先你不这样的。”
乔晓晓的手攥紧了,原先她的确不这样,可最近的事情让她心底越来越不安。
“可……”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纪攸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动作还是一贯的耐心温柔,只是语气带着几分的不容置疑。
“你好好休息,这些等以后再说。”
以后?
哪有以后!
若是姜离一天不除掉,她就一天没法安心的站稳这个位置,光是凭借着这点愧疚够支撑多久!
“是啊,那就等以后再说。”乔晓晓垂眸的时候低声呢喃。
可是攥着的手却绷着,指甲深深地插了手心里。
……
姜离没等来公司好转的消息,却迎来了更糟糕的问题。
所有员工集体罢工,三千万外债必须还清,不然面临的不光是破产的问题,更是牢狱之灾。
一夜之间,整个世界颠覆的她恍惚。
姜离咬破舌尖才保持片刻清醒,深呼口气,强压镇定道:“刘叔,公司现在什么情况?”
刘叔是公司的老人,更是她爸爸的左右手,最清楚其中流程。
电话那边的声音都带着焦急,“纪家那边说今天如果筹不到三千万的话,那他们就只能报案打官司。”
三千万,一天之内。
姜离眼前一阵眩晕,一直没进食的胃部都抽搐的难受。
纪攸这是想要逼死她。
“那预估计能借来多少?”她问。
这几天她东奔西走,借来的也不过寥寥,一天之内筹全了所有的钱,这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
可电话那边却迟迟没说话,沉默了许久才试探性的轻声说道:“你是不是跟纪攸闹别扭了,如果跟他好好说说的话,那会不会就没事了。”
这熟悉的名字,带着一如既往的冲击,像是锤子重重的砸到心口上,一阵闷痛。
姜离自嘲的笑了笑,纪攸吗?
他才是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这三千万的外债只怕是他筹备已久的计划,他都恨不得姜家死绝了,又怎么可能伸手帮助。
“刘叔。”姜离沉了沉声音,疲倦的说道:“公司那边我去想办法,我爸爸呢?”
电话那边更是沉默,含含糊糊的:“最近有些累,今天他休息了一下,这件事还没告诉他。”
“先不要告诉他,这些事情我来想办法。”
挂断电话,姜离站在路边,心口茫茫的发疼。
手机嗡嗡震动几下,她后知后觉的才低头点开,是一条陌生短信号码——
“你不是需要三千万吗,五分钟之内到这个地方,过期不候。”
后边附带的是具体的位置,是这边最大的夜场。
原本想要删除短信的手顿了顿,最后还是去了短信上定位的位置。
她需要钱,很需要。
距离夜店不到十五分钟的距离。
等她找到位置,里面却是烟雾缭绕一片,最扎眼的就是中间的黄毛,是她之前借过钱的纨绔。
那纨绔懒洋洋的伸手拍了拍桌面,几乎羞辱的说道:“姜离,你不是缺钱吗,这边有十杯酒,一杯三百万,你敢不敢喝。”
其他的人在旁边起哄看热闹。
每杯酒都是高浓度的,喝下去的话,那她的孩子……
那纨绔微微俯身向前,努了努嘴,“或者你肯跪下来,那三千万也能立马给你。”
“乔锐,我好像原先没得罪过你。”姜离望着他说。
可纨绔只是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怜悯的说道:“可谁让你原先总是端着架子呢,之前得罪的人可不少,更何况……”
“你今天招惹的这位,可不是好对付的,我们也只是拿钱办事而已。”
说完,那纨绔有些忌讳的往西南的位置扫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