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股份被恶意打压收购,负面消息接踵而至,姜氏彻底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姜离收到消息的时候,神情异常平静,顿了顿只说了句,“我知道了。”
“这件事先不要告诉我爸爸。”
唯独那绷紧的脊骨,泄露了一丝丝的情绪。
喉咙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哽住,而那酸涩的情绪又蔓延到心口,摧枯拉朽之势蔓延全身。
“怎么了?”白殷侧头询问。
她的脸色异常苍白,额心还有些汗水,可也只是抿了抿唇,故作轻松的仰头笑了笑,“没事啊,反正都快出国了,不是吗?”
出国是她最后的念想和希望了。
所有的程序都办完了,只差到第四天的登机了。
“能陪我去最后一个地方吗。”姜离攥了攥手,眸光有些放空的看向外边。
等了断最后一个东西,就彻底的都结束了。
一直停到婚纱店门口,白殷才有些不确定的问:“你想要来的地方是这里?”
这家婚纱店只做定制,三个月前,她拿着自己做的设计图来这边定制了一套婚纱,可没想到是,来取货的时候却也是退货的时候。
像是有什么东西猛然戳到了泪腺,眼眶酸涩的有些难受,姜离深呼了口气,推开门。
屋内的人迎过来,“姜小姐,您是收到短信了对吧,这套婚纱才完成,您先生肯定会很喜欢。”
“不需要了,这套婚纱。”她手轻轻地触着,那白色的婚纱逶迤,眼眶酸意猛然冲击上来。
那是她母亲生前设计的,临终之前把未完成的设计图塞到她手里,歉意的说:“杳杳,妈妈尽力了。”
“这件衣服捐出去吧。”手指蜷缩了许久,她情绪才平稳了几分,轻声说道。
白殷皱皱眉,看着她脊骨绷紧有些颤的样子,像是最后的割舍决裂,莫名的有些难受,“杳杳。”
“穿上试试吧,哪怕真不要了。”
却没看到站在门外的人。
外边乔晓晓挽住纪攸的胳膊,故作惊讶的说:“这不是姜姐姐吗,在试婚纱呢,你们真的离婚了吗?”
又带着几分羡慕的说:“不过看起来真的挺般配啊。”
纪攸顺着看过去,里面姜离摆弄着婚纱,唇角的笑容刺的眼睛疼,心底那股压抑的情绪泛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一并涌上。
“不过说起来,姜姐姐和这个医生好像是青梅竹马呢,这个医生听说是放弃了外国的工作专程回来的。”
乔晓晓的手不经意的掐紧自己的手心,不着痕迹的观察着身边人的情绪,继续添油加醋。
“够了!”纪攸声音冷戾,声量也骤然变大,乔晓晓都被惊了一跳。
“走吧。”大概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纪攸皱了皱眉,压住情绪低声说道。
乔晓晓不甘心的掐着手心,不够,还不够!后槽牙都磨的切切的,却只能强撑着笑脸跟着离开。
衣服试穿完,姜离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勉强的弯了弯唇,默声道:再见了。
所有的一切,都要再见了。
等离开的时候,白殷偏了偏头望着她,她比较起来原先沉默寡言了许多,空洞的像是一个没感情的木偶。
他问:“杳杳,值得吗?”
姜离愣了愣,没说话。
手机嗡嗡震动起来,白殷接通电话,可脸色却在下一秒变得极其难看,“我知道了,我现在回去。”
“怎么了?”姜离隐约听到‘白氏’‘纪’的字眼,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白殷避之不谈,“小事,今天只能先送你回去了,我去开车,剩下的东西国外都布置好了,不需要收拾太多。”
可他脚步匆匆杂乱无序,看着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姜离下意识的跟过去几步,却在拐弯处被猛然攥住胳膊,整个人被一股力道踉跄的带过去。
还没等喊出声,下一秒就被扣在墙壁上,双手被反剪攥住。
眼前覆上极具侵略性的人影,声音暗哑带着几分隐约的怒火,“姜离,你到底在折腾什么?”
她越是安静,越是轻而易举的就挑起他所有的怒火。
熟悉的薄荷烟草味钻进鼻腔,姜离仰头望着他,熟悉的五官覆着一贯的凉淡,唯一不同的就是多了几分凉薄。
“松开我。”她挣脱了几下,可手腕却被压向头顶,“纪攸,你是疯了吗!”
纪攸弯腰,鼻尖几乎贴着她的鼻尖,声音更为冷嘲,“我是疯了,姜氏破产了,你还有心情跟野男人出来逛街?”
像是一根刺触及心底的伤疤,姜离咬紧牙关冷笑的看着他,“垮了就垮了,你想要姜氏那你拿走,你想要离婚我也给你了,你现在还纠缠不休算什么。”
“离婚?”纪攸扣紧她的手腕,“谁同意离婚了,找到新的下家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跟我撇清关系。”
“是又怎么样。”所有的委屈被激起,她厉声回答:“你跟你的心头好过日子,我去找我的竹马,这不正好。”
好一个正好!
纪攸几乎被气笑了,想起那一张张照片,那穿着婚纱暧昧的贴在一起的样子,心下怒火层层交叠,几乎要冲垮理智。
“只要一天没离婚,你一天就只能是纪太太。”纪攸掀开她的衣摆,冰冷的手探进去,带着极尽羞辱,“想离婚?姜离,你做梦!”
那冰冷带起的战栗咻然窜上,所有的羞辱和不堪都达到顶峰,姜离扬手狠狠一巴掌扇过去,手掌的麻意颤颤栗栗传遍全身。
她眼尾不知道什么时候通红,像是有一层雾霭,满是恨意的咬紧牙关,“我说是,纪攸,我是想离婚,我是想嫁给白殷,那也比嫁给你这样的人好!我真后悔了。”
“就算是白氏破产吗?”纪攸忽然开口。
可那背影只是顿了顿,依旧决然离开。
纪攸靠在墙壁处,咬着一根烟,明明灭灭的火映照的他脸色更为晦暗,又暴躁的碾灭了烟头,拨通电话,声音带着一丝狠戾。
“三天,我要白氏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