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的一声尖锐的巨响，车子径直撞过来。
姜离几乎本能的侧身后退，那辆车横冲直撞，紧紧地擦着她过去，车头直接撞到了树干上。
带起的风都像是刀子，锋锐的刮着她的脸颊。
“杳杳！”那边白殷回过神来，大步过来。
而原本后撤准备重新冲过来的车，也停顿了下，调头加速离开。
“没事吧？”白殷脸色难看，带着一阵后怕。
就差那么一点，那辆车如果真撞上的话，只怕凶多吉少。
“没事。”姜离摇了摇头，心脏依旧扑通的像是要跳出胸腔，她怔怔的望着对面的树干。
树干上有明显的凹槽，可见是用了十足十的力气撞过来的，意外吗？只怕不是。
白殷的声音低了几分，迟疑又带着几分的顾虑，“找人查查监控吧。”
若真是意外的话，那辆车刚才又怎么会那么仓皇的离开。
“好。”
她喉咙有些干涸，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手机屏幕上是被挂断的电话，刚才车子冲过来的一瞬，她潜意识的拨通了这个号码。
可电话却直接被挂断。
回过神来，才觉得有些好笑，那人从来对自己避之不及，又怎么会接自己电话，就算接了，也觉得这是新手段罢了。
“能陪我去个地方吗？”姜离说。
白殷扫了一眼她手机，并未多问，只是说：“好。”
……
而电话那边，纪氏办公室内。
桌子上的手机嗡嗡震动，乔晓晓几乎毫不犹豫的挂断，而后删除通话记录。
她脸上是抑不住的喜悦和狂喜，而这种兴奋持续到她手机响起，“喂，办的怎么样，她死了吗？”
电话那边的声音唯唯诺诺的，“没有，出了点差池。”
“没有？根本没碰到她？”乔晓晓脸上的情绪一刹变得难看，咬牙切齿道：“要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
她狠狠地攥着手机，怒火熊熊燃烧，胸腔被气的上下起伏，愤戾的情绪在看到桌子上那张照片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桌子上的照片是很早时候的了，上边的纪攸还很青涩，手搭在膝盖上面无表情的看着镜头，而后边亲昵环着他脖颈的，冲着镜头笑的，恰就是姜离。
笑容灿烂，像是隔着镜头嘲讽她一样。
乔晓晓几乎魔怔发了疯的伸手把照片推下去，啪嗒！玻璃渣溅碎了一地。
没死！
姜离这女人究竟命多大，这样都没死！
她还想再摔东西的时候，却意外看到桌子上文件压着的一角，露出‘离婚’两个字，抽出来一看，写着——
离婚协议书。
乔晓晓攥着的手更紧，嘴角都是抑不住的上扬，离婚！终于肯离婚了吗！
可视线在落到另一侧的时候，手捏的更紧，指骨都有些泛白。
旁边签字的地方，‘纪’都没签完，因笔尖耽搁还留下刺眼的笔墨的污渍。
他竟然没签完！
到底在迟疑什么？
“姜离！”乔晓晓脸上闪过阴狠，每个字都带着咬牙切齿的恨，不管离婚不离婚，这个野种绝对不能再留了。
门吱悠一声被推开。
几乎同时，乔晓晓把手里的离婚协议书重新塞回去。
“晓晓？”纪攸推开门进来，手臂上搭着烟灰色的西装，眉目之间有些许的倦怠，声音都带着沙哑，“你怎么来了？”
随即看向桌子那边，眉头皱的更深。
乔晓一瞬低头掩住所有阴暗的情绪，装作慌乱的蹲下来去捡，“我刚才进来看到没人，想收拾一下，没想到碰到地上去了。”
她弯曲的手指微微用力，指腹瞬间被划出很深的伤口，“啊！”
再抬头的时候，她眼里含着盈盈欲落的泪，咬紧下唇脸色看着有些难堪，“对不起，我真不知道碰到的是这张照片。”
那张照片在捡起的时候，已经被撕破了一部分，也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恰好是从中间撕开的。
纪攸眉心跳了几下，压住心下的烦躁，说道：“没事，反正也是一张废掉的照片，早晚都得扔了。”
“那一会能陪我出去一下吗？”乔晓晓攥住震动的手机，垂眼扫了一眼，盖住无限的阴暗，轻声说：“我还有点东西想要看看呢。”
她不仅是看看，更是要让纪攸亲眼看到。
等出门的时候，乔晓晓脸上的楚楚可怜才消失，打通电话低声问：“发给他了吗？姜离真去那边了，真是天助我，再出任何差池的话，你自己掂量后果。”
电话挂断，她嘴角的笑容愈深，姜离啊姜离，既然你不肯识趣离开的话，那我只能帮你一把了。
屋内风平浪静，外边却早就暗流涌动了。
纪攸坐在桌子前，捏了捏眉心，他手搭在桌子上，指腹无意识的摩挲着离婚协议书，一直到手机嗡嗡的震动起来，才回过神来。
而只扫一眼，他眸子霎时变得沉邃阴冷，指骨都捏的绷紧，上边的几张照片赫然是偷拍来的。
上边的姜离罕见的心情好，弯唇笑着贴着一个男人，亲昵的像是情侣一样。
白殷。
纪攸的攥着手机的手更紧，喉咙溢出一声冷笑，怪不得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婚，就连姜氏的死活都不管了。
“陈景。”他忽然开口，声音异常平静，可那深不见底的黑邃眼眸，却让人莫名的有些胆颤。
“是。”被点到名的陈景，几乎下意识绷直腰板，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眼睁睁的看着自家老板，微微的靠着椅背，神态懒散闲适，面无表情的撕碎了那张照片，淡淡的开口：“白氏最近有什么动静？”
“只要是他竞拍的项目，不管用多少钱，全部拍下。”
声线平淡，却又如同惊雷，轰然劈下。
“还有……”纪攸弯曲的手指轻轻地叩击桌面，薄唇弯着讥讽的弧度，一字一顿说道：“连带姜氏一起。”
这可……真是疯透了啊！
姜氏，只怕是彻底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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