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荆年刷地站起来,我下意识就往门口跑,他身高腿长,没几步就追了上来,先我一步握住门把手。
我后背贴着门,被禁锢在门与他的胸膛之间,退无可退。
跟上次在高铁站一模一样的姿势,只不过这次,换成是他光着上身。
他不是那种有八块腹肌的健身男,没有贲起的肌肉,但躯体线条流畅,小腹没有多余的赘肉,皮肤泛着玉润的光,我的眼睛放哪都觉得冒犯,只能目光上移,却刚好看到他凸起的喉结微微一动,人瞬间就麻了。
原来男人的性感,仅仅一个吞咽的动作就可以达到。
胡思乱想间,头顶上有声音落下:“刚才的问题再说一遍。”
我打了个激灵,赶紧把视线往旁边撇了撇,定在他肩膀的位置,但因为距离过近,我多少有些气短和难为情。
只不过问都问过一次,也不怕再问一次,总得搞清楚对方的目的不是吗?
我重复自己的问题:“季总是不是喜欢我?”
季荆年轻笑一声,继而问我:“沈老师希望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我毫不犹豫:“季总你天人之姿,人中龙凤,眼光不至于这么沦落到觊觎我这种庸脂俗粉的地步吧?”
“你很聪明,但似乎用错了地方。”
说罢他将我拉开,手一压门把,开门走了出去。
虽然我受到了‘羞辱’,但季荆年这态度表明对我没兴趣,这就够了。
已经是中午了,我匆匆煮了个面吃就开始收拾昨天的狼藉,后背很疼,我动作幅度不敢太大,清理完卫生已是下午两点,稍稍休息了一下,我打算做吃的。
冰箱是空的,昨天林海源与罗妍买回来的菜,全部在罗妍家。
想起林海源,又想起了昨晚他的强硬,一股窒息感涌了上来,我甩了甩头,拿了手机干脆出门买菜。
菜市场离小区三四公里的样子,我一路晃悠着走过去,到那也才四点半。
我在来的路上就在手机便签上列好了清单,到了市场就直接买,肉,菜,面,腊味,还有别的生活用品,全部买完也没用一个小时,东西倒是有两大袋。
公交站离菜市场有段距离,东西有些重,我走几步歇一歇,过了一会突然后头有人喊我:“微姐!”
竟是陈波。
“微姐这么巧,你也来买菜。”陈波憨憨一笑,“我替你拿一袋吧。”
毕竟是一起吃过两顿饭的人了,又是对门邻居,虽然昨晚他半夜敲我门略显唐突,想到是林海源叮嘱过,我也没有想太多,更何况我现在的确需要帮忙。
公交车站被阿姨们占领,我们站在路边,旁边有位阿姨和我搭话,我出于礼貌回了几句,陈波倒和她聊得热切,从生猪价格上涨幅度聊到今天的小白菜新不新鲜,末了那阿姨突然来了句:“刚结婚吧,连买菜都一起来,真是恩爱!”
我和陈波?
我扑哧一声笑了,正要摇头说不是,面前突然停下了辆奥迪A8,后排车窗落下,露出季荆年的侧脸,我笑容一顿,季荆年就向着陈波抬抬下巴:“上车。”
没给我反应的时间,司机和陈波一起把我手上的袋子放到了车尾箱,司机上了车,陈波也去了副驾驶,我站在那上车不是,走也不是。
季荆年下了车,用下目线看我:“上车。”
中午时季荆年已经表明了态度,我听到他的声音还是会头皮发麻,腿定在那不动,那搭话的阿姨突然推了我一把,我半个身子都到了车里。
再矫情就让人起疑了,我默默爬上去。
季荆年关了车门,绕过车身从另一侧上,坐在了我身边的位置,中间只隔了一个抱枕,我目视前方,告诉自己不要太脑补,人家没那么卑鄙。
外头那阿姨哈哈笑:“我说刚才怎么怪怪的,原来你们才是一对,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我,我和季荆年是一对?!
我差点被自己口水呛着,旁边的季荆年沉声:“开车。”
三四公里的路程,平时开车几分钟就到了,车上有陈波和司机在,我也放平了心态,心想这几分钟应该不难熬,没想车子行了一半就停了下来。
原来前边发生连环车祸,队伍排了至少五六公里,想要恢复通畅至少要一个小时。
要跟季荆年在这狭小的车厢共处一个小时,我想想就尴尬,深南花园离这也就一公里的样子,遂提出下车走路回去,陈波也同意:“那季总,我们就先回去了。”
陈波把我的两个大袋子全接了过去,我有些过意不去:“给一袋我,挺重的。”
“是挺重的,所以更不能让微姐你拿了。”陈波道,“林总在工作上这么照顾我们家罗妍,我正想不知道怎么报答,这点小事就让我尽尽心意,而且林总也说了,要我好好照顾你。走吧微姐。”
季荆年还在车里,隔着车窗我都能感觉得到他的眼神,清泠泠的,有些不近人情。
此地不宜久留,我接过陈波那一小袋东西赶紧走。
砰!
身后响起甩车门的声音,我心念一动立即回头,果然是季荆年下了车。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缎面衬衫,盛夏的黄昏太阳还很烈,他的扣子一丝不苟全部扣上,沉着冷静,偏偏恣意风流。
他快步向我走来,接走了我手上的小袋子,看也没看我一眼:“走吧。”
我低着头磨磨唧唧,想等陈波上来一起走,但陈波也不知怎么回事,总落后我好几步,季荆年则与我基本平行,我走快一点,或是故意慢下来,我与他之间的距离也不会超过半步。
季荆年绝对是故意的!
两个女孩子迎面走来,经过我们的时候其中一个小声说:“他们好般配啊,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还有跟班呢,好有钱!”
又一次被人误以为我和季荆年是一对!
我脸刷地红了,连忙停下来等陈波,回头一看他大包小包的,确实像跟班。
陈波小跑步上来:“微姐,我公司有急事,得马上赶回去,季总,这些东西麻烦你帮微姐提回去。”
陈波走了,剩下的几百米只能我跟季荆年两个人走,路上不知道被多少人误会我和他是夫妻或是情侣,我只能不停澄清,季荆年则全程一言不发,像是自封了五感。
总算到家了。
“季总,能不能聊几句?”我站在电梯口问。
季荆年将东西放我门口,朝我看来:“我晚上过来。”
我脑子嗡了一下。
晚上过来?!他什么意思?!他中午的意思难道不是说对我不感兴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