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着门口,让刑医生出去,我想我此刻看起来一定尖酸刻薄:“我自己的事情会自己解决,就不劳刑医生与令兄关心了,梁姨,梁姨!”
刑医生走了,只留给我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话我是转达到了,至于是你开口还是季三哥开口,我就不管咯。对了,给你约了个心理医生,明天一早会过来,哦,这也是我家季三哥的意思。”
我头很疼。
难道这些人除了季荆年之外就没有别的人可说了吗?他们的交友圈已经窄到这种程度了吗?
陈波回来了,梁姨也回来了,隔壁床的刘小姐的腿也不软了,她有些敌意地问我:“沈小姐,刑医生他刚才对你说什么了呀?怎么凑那么近?他是不是想追你啊?”
陈波和梁姨都看了过来。
我面无表情:“刘小姐,我结婚了,这位陈先生是我的邻居,受我丈夫所托给我送饭,至于刑医生,他就是只蜜蜂,但凡是朵花他都要凑上去撩一撩,如果凑过来说几句话也算追求的话,那刘小姐只怕已经是刑夫人了。”
刘小姐眉开眼笑:“我就知道他眼光不会这么差!”
……这刘小姐脑子有坑吧?!
我把季荆年的号码从黑名单里放出来,编辑短信:【那天的事,我会自己解释,就不劳您费心了。】
我把手机调了静音放枕头底下,既希望季荆年回复,又怕看到他回复,矛盾至极。
晚上八点多,陈波走了,我也让梁姨去休息了,我拿起手机想要看看季荆年有没有回复,还没点开,有个学生就先弹了视频过来,知道我住院,立即大呼小叫,震得我耳朵都快聋了。
一传十十传百,更多的视频弹进来了。
有的学生们嘻嘻哈哈的取笑我说以后要有个瘸腿老师喽,有的哭唧唧说‘沈老师你不要死我不能失去你’,还有的干脆在那边跟我演甄嬛传,当然了,最后还是希望我早点康复。
班上最调皮的学生罗深拍着胸膛说:“沈老师你就放心养伤吧,我一定做作业,不做不是人!”
这些小崽子平时一个两个顶心顶肺,关键时刻还是知道关心人的。
我老怀安慰。
隔壁的刘小姐还是一个人,看起来有点失落的样子,我冲她歉意地道:“对不起,吵到你休息了,我那些学生有些调皮。”
“没事,反正我也睡不着。”刘小姐把头凑过来,“沈老师,我觉得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横竖也睡不着,不如我们聊一会?聊聊你丈夫,或是刑医生?”
她的重点很好抓,刑医生嘛。
我笑了笑,如实相告:“我跟刑医生真的不熟,刘小姐要是看上刑医生了,我可以让梁姨帮你问一下刑医生的私人微信号。”
“那就谢谢沈老师啦!”
刘小姐目的达到,立即塞起耳机看剧,我笑了笑,懒得计较她的小心思,小女孩嘛,目的性强点也正常,只要没有坏心就行,而且出了院就不会再碰到的,我没必要计较。
一连接了好几个视频了,手机有些发烫,电也没剩多少了,我打算充会电,在此之前先翻了翻短信,果然季荆年有给我回复。
回复时间是一个半小时之前,内容只有四个字:【等我回来。】
这语气,这内容,怎么看就怎么像是出差的丈夫给留守在家的妻子发的,可季荆年跟我只是陌生人!
我的心砰砰直跳。
难不成,我真的对他动了心?
不不不。
我很清楚我没有动心,即使有,我一个有夫之妇,而且为人师表,基本的底线还是有的,并且我很自信,我能守得住。
但此刻,不知道为什么,我不但心跳加快,而且心虚了。
我摇了摇头,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到脑后,快速给季荆年编辑短信:【这是你我之间的最后一条短信,我很感谢季总给予的帮助,但我希望一切到此为止,祝季总安好。】
界面显示发送成功,我重新将季荆年的号码拉到黑名单,将手机塞到枕头下面,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