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
向来只会吟诗作对,琴棋书画的贵女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满脸为难,还是一品大官尚书之女赵芷若站出来道,“公主殿下,恐怕不妥,我们是来参加大魏太子的送行宴,一来什么骑射服饰都未准备,二则魏太子明日就要启程回大魏,临行前还要行骑射这类累身累心的活动,实在不是我夜漓待客之道啊。”
青雉公主为难地皱起清浅的眉宇,一脸“那我该怎么办”地看向了江问浔。
江问浔很是恨铁不成钢,可对上夜青雉挂上泪珠的眼,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地正要开口。
“无妨,”魏临深却挑起眉,“孤本就在宫殿之中待得烦闷,出去骑射,春色正靓,就当踏青了。”
青雉公主高兴地跳起来,“那便走吧。”
“…………”
眼看着为首的魏临深四人已经踏出宫殿,贵女们面面相觑,奈何胳膊拧不过大腿,只得提起裙摆,小碎步跟上。
一国公主的兴起,下面的人拼上老命,也得给安排的妥妥当当。
这不,等到所有人到了郊外皇家马场,无论是服饰马匹,还是骑射装备,都已经静候多时,连原本候在偏殿的世家公子们,也已经主随客便,移步到了此处。
到场的贵女们见此,只能无奈地去换骑射服,漆无霜自然是跟在后面,随大流。
“哎,哎,就是你,等等本公主。”
贵女们虽不知夜青雉具体喊谁,但都不约而同停了步子,只有漆无霜生怕和迎面而来的魏临深对上,依然走的飞快,直到被错身而过的人径直踩住了衣摆,才茫然回头,就对上一双凌厉审视的眼,“你们公主在喊你,你没听到吗?”
漆无霜瞳孔地震,反应到还算的上快,先朝魏临深盈盈行了一礼,不动声色拽出了自己被踩的裙裾,才转向夜青雉,“请殿下恕罪,臣女前几日患了耳疾,有些耳鸣,才未听清殿下的话。”
“你患了耳疾?”
谁都没想到反应最大的是江问浔,他已换好骑射服,长发高束,身形高挑,端得是鲜衣怒马少年郎,“可寻过大夫,吃过药?药材若是难寻,便到江平王府来取。”
贵女们纷纷诧异抬头,向来对未出阁少女不假辞色的江世子,还是头次见他如此关心一个外女,连一直清风明月的倪长宁,都变了脸色。
只有青雉公主依然言笑晏晏,“哥哥果然和我一样,对漂亮的人和物,总是忍不住心生欢喜。”
“你是哪家的姑娘,生得这般貌美如花,本公主怎么一点印象也没?”
这提问引起了全场的关注,连外围的世家公子,都在隐隐期待回答。
毕竟,这样美得扎眼艳丽的女子,比起夜漓第一美人花魁连倾城,还要更甚一筹,可极少见。
“还有你的衣裙,也太好看了吧,这样式,本公主怎么也从未见过。”
“哎,青雉,你别吓着她,”江问浔不知不觉就到了漆无霜身侧,挤开了还在审视她的魏临深,宣示主权一般,“她可是我新认的义妹,将军府家的嫡女,自小练武出了岔子,生了重病,很少示人,这还是第一次示众。”
“将军府的嫡女?”青雉诧异了,“那不是你的前未婚妻,天师新选的妻子人选?”
言下之意,你不是嫌她貌丑退了婚,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义妹?
“那你就太落后了,”江问浔大大咧咧地抬手,哥俩好地揽住了漆无霜的肩,“我们自幼相识,再加上她够义气又漂亮,虽没有做夫妻的缘分,但不彷我们志趣相投,结拜做异姓兄妹。”
漆无霜笑得露出上下各秀齐皙白的八颗牙齿,但笑不语,任江问浔瞎掰扯,反正对她有利而无害。
“练武出了岔子?”魏临深眼里的审视意味更深,“什么样的岔子,现如今还能动武吗?”
“当……”
漆无霜甩开江问浔的手,抢先道,“不能,保住性命,已是大幸,现如今比起平常女子还要体弱多病。”
江问浔奇怪地瞅她一眼,好在识趣地没拆穿。
“那可惜了,”魏临深皮笑肉不笑地挑眉,“美人若会武,舞起剑来,应当更美。”
秉持韬光养晦,如今尚是弱势,绝不引起前世死对头注意的漆无霜,装作听不懂他调戏话里的试探深意,只微红着脸,垂下了头。
“啧,”似是深感无趣,魏临深抬步越过她,再不回头看她一眼。
青雉不舍地看渐行渐远的魏临深一眼,终是继续走向她,驱散了还在观望的其他世家贵女们,让她们赶紧去更衣,便偷偷摸摸地挤开江问浔,亲昵地搂着她,“你既做了我哥的义妹,那也算做是我的义妹了,自家姐妹不说两家话,告诉我实话,你原先毁了的容貌,究竟如何修复成如今的美貌?”
说着,竟有些痴迷地捧起她的脸,“真漂亮啊,本公主此生尚未见过如此完美的容颜,天仙下凡也不过如此了吧。”
“嘿嘿,以后,我便叫你天仙妹妹吧。”
漆无霜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默默隔开她的手,“殿下不嫌弃的话,这声义妹,我便却之不恭了,只是天仙妹妹,实在过誉,我真受不起。”
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绿瓶,递给她,“这是我治好脸,抹的春花修颜膏,还剩不少,若是殿下不嫌弃,便拿去用吧。”
夜青雉爱不释手地接过,还打开盖子,细嗅一番,笑容更灿烂了,“正是我喜欢的牡丹香,我一定会把它用完的。”
说着,又牵起她的裙裳衣摆,“你这裙装制式也煞是好看,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