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郑福义拗不过钢弹的死缠,答应帮他进行报复行动。
夜九点,月黑风高,盘山道上除了查车的交警,没有行人。一辆黄河车在蛤蟆岭下卸掉车牌,慢慢开上岭头,司机瞧前后没车,关闭大灯加油开到站在路边的苟冬喜身旁停住,吓得苟警察跳起躲避,戢指大骂:“日你娘的!”正欲扒车门教训司机,一道黑影从身后扑上,捂住他的嘴。他突觉头一晕,失去知觉。
车上下来两个人,快速将人装入麻袋,撩上车顶。
车重新启动,开着大灯呼啸着开走。跑了十几公里停在一道慢坡前,瞧路上没来往车辆,迅速抬下麻包,推下山坡,装上车牌照呼啸而去。
凌晨山坡下草地,苟东喜醒来,觉得浑身疼痛,想喊嘴被堵着,想动身在麻袋里动不得。直到遇到一位放羊老头好奇的解开麻袋,才知道自己被人装入麻袋扔到山坡下。
他本是穷人家的孩子,五好学生,高中毕业考上省干警学校,毕业后分配到交警队站马路。刚工作还挺像回事,慢慢就学会利用职权捞钱。钱越多心越黑,手段越恶劣!他从没想过遭报应。在麻袋内醒来,仔细回忆只知道是一辆黄河车的司机把自己弄昏,装入麻袋仍下山坡。从身上的感觉推断是挨过暴打,他气极啦!不断骂“日你娘的!只要老子不死,非找到凶手不可!到时间哼……”
被人救出麻袋后,只对放羊的老头不屑的说声:“谢谢!”就向路基爬去。
路上觉得衣兜装有什么东西,掏出一看原来是一张纸包块石头。纸上用书上剪下的字贴成信,道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想让老婆做寡妇,就吃哑巴亏吧!不再作恶就会天下太平!报应神在看着你小子!”
苟冬喜这才冷静下来,作案的车没牌照,司机也没照面,这显然是自己得罪过的人有计划有预谋的报复行动。回去报案必然遭人耻笑,自己也没法说出被迫害的理由,更可怕的是对方第二次报复……算啦!不能为钱丧命!
至此以后,他果然改恶从善重新做人,再也不敢故意刁难过路的车辆,更不敢无端打骂司机,反而秉公执法,成了模范交警。数年后,钢蛋与他再度相遇时他已是苟队长矣,这是后话不提。
却说钢蛋把狗东西弄昏,装在麻袋里,在车上不轻不重揍了一顿,开到一片早已勘察过的山坡前,轻轻推下,滚到坡底不管,觉得挺有趣。郑福义却忧心忡忡,担心会出现不好收拾的恶果。钢蛋看他开车时有点心不在焉,就干脆自己开。
“哎!那家伙会不会跌死?或头撞到石头上弄个脑震荡什么的”
老郑还在想刚才的事。
“那个山沟我看过,除了有两个尺把深的小地塄外,从上到下没有大树、凸起的大石头拦路,慢慢滚下最多身体受点痛,他小子又没有高血压、心脏病,死不了人!”
“那……要是几天遇不到人救,会不会饿死……或叫狼吃了?”
“沟底是一条小便道,离小苔村很近,只要不下雨几乎天天有去放羊、放牛的人路过,草地扔个罐头瓶还有人拾,那么大一个麻袋会没人注意,怎么会饿死?那一带十几年就没听说有狼出现,没事的!你要不放心下一趟我下去瞧瞧,真是的!”
钢弹为了岔开话头,调侃道:“你老在车上吃豆腐,也没见你担心有人找你的事!须知,人家记得你的车号,还认得人,想在路上找到你是很容易的事,哈哈哈!你不担心吗?”
“别说屁话!要是那小子被人救起,去报案……会不会找到我们?”老郑钻进牛角出不来了。
“告诉你,这人世上越是恶人越怕死!死过一回的人更惜命。狗东西不敢忽视纸上的警告;也不敢去报警,他怕破案人找作案动机时查出他的问题。就算他敢去报案,在那条路上跑的黄河车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而且各省的车都有。车没牌照、人没照面、也没有目击者,破案人怎么找到我们?何况又没死人,也没落下后遗症,刑警队会为他瞎折腾吗?峪城市公安局会为此恶作剧立案吗?老郑啊!别瞎操心啦!”
二人去化肥厂送过货回到车队,刚停下车,门卫就道:“派出所上午电话通知,贺小钢回队即去派出所,现在才四点多,你快去吧!”
小钢问道:“是男的还是女的?”
门卫道“听声音是个女的!还带个请字呢。嘿嘿!你小子不简单,竟然泡上警花……”
郑福义一听吓得脸色发白,拉着钢蛋走出大门道:“出事了吧?这……这……该咋办?要不,回家取点钱,你跑回山东老家躲躲吧!”
钢蛋道:“你怎么紧张成这个熊样?也不想想就算那混蛋昨天获救,立即报案,峪城市公安局长假设又是他亲爹,马上派人侦破。他们怎么确定是化工市运输公司的车作案?化工市有大小六个运输公司几乎都有黄河车,半天时间能排查到我头上?放心!屁事也没有!”
钢弹回家取点钱,换过衣服就骑自行车去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