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公司订购的新车进队。郑福义是老司机,又是先进生产者理所当然开上新车,原来的老车就正式交给钢蛋驾驶。老郑的新车是进口日本五十龄,性能好、载重量大、跑的快,与老式黄河车简直不可同日而语。所以,开新车的司机在路上一般是单独跑路,或与说得着的新车司机共进退,根本不会与老车司机结伴而行。

 老郑不放心钢弹单独跑车,想再带徒弟一段时间,宁愿跑得慢一些,与钢蛋独立驾驶的黄河车结伴而行。顺利跑过一趟,钢蛋过意不去对老郑道:“师父,新车任务重,不能再带着我慢慢跑啦!你还是自己快跑吧!”

 老郑道:“钱财是身外之物,也挣不完,可贴心徒弟只有一个!不带够十趟我不放心!”

 第二趟重车刚爬上蛤蟆岭,钢蛋的车就走不动了。老郑帮助检查发现传动轴转动正常,车却起不了步。多年的驾驶经验判断,是差速器出了问题。道:“这里没熟人看车,我拖着你的车慢慢再走几公里,到岩下村路段再停下,还照顾胡老蔫给你看车吧!”

 五十龄动力大,在没坡的路段可以拖一部重车慢慢走。到了岩下村路口,老郑停下车道:“我开车下山去队里通知修理工上来修车,你去村里找老蔫看车,把这个带上!”

 钢蛋接过师父递给的小包问:“这里是什么玩意?”

 “里边是一只道口烧鸡,一条全毛围巾。我本想巴结过磅员,磅房人太多,没送出去!本想咱俩路上吃,我们快半年没见到桂花啦,你空手去不好?干脆当小礼物吧!”老郑道罢发动车就走。

 这一段时间,峪城市煤管部门加强了管理,在独道岭新修一个复磅站,对与过磅单相差超过三百公斤的车加收超吨费,这样一来,司机讨好过磅员已没有任何意义。所以,钢蛋不相信老郑的话,料到这礼品准是为老鹰寨的嫣红预备,没送出而转送给段桂花……不管怎样,老郑也算够意思。看看新买的手表,已经下午四点多,就披上烂纸箱送的军大衣向岩下村走去。

 十天前,钢蛋去派出所拿身份证,烂纸箱看到他穿了一件油腻腻的劳动布大衣。回家对丈夫讲:“你有新发的皮大衣穿,我想把你的旧军大衣送给钢蛋,那孩子没爹没娘挺可怜的,可以吗?”

 “行!最好能邀小家伙来家吃顿饭,我不想欠人家的情!”看到商平阳不疑有他,兰芷香第二天就亲自把大衣送到郑福义家。

 不知为什么,那时间年轻人穿一件黄军大衣比穿一件新棉大衣还受人瞩目。所以,钢蛋一进村就受到不少人注意,指指点点的瞧着他走向胡老蔫的院门。

 钢蛋一推开院门立即惊呆了,因为他看到挺着大肚子慢慢从厨房出来的段桂花。天哪!她竟然鼓起了肚子!真是盐碱地长出庄稼苗,稀罕哪……

 “钢蛋!是你吗……”惊喜莫名的段桂花晃了一下。

 “谁呀!大冷天的出来干啥?身体受亏了咋办?快进屋歇着!”从东屋出来的老太太训过儿媳妇,才看清进院的人是钢蛋

 “我的妈呀!你可来啦!婆子天天盼着报你的治病之恩,谁知你一走就是半年多,没办法只好在菩萨像前烧香保佑你,你是胡家的贵人、福星、喜神……你不知道吧?在婆子腿好利索那一月我家桂花也有喜啦,哈哈哈!是双喜临门呀!婆子我……”

 “妈!你还有完没有?大冷天的让蛋兄弟站在院里听你唠叨!”闻声从屋里出来的胡老蔫拉着铁蛋进屋。到门口又道:妈,你去炒盘鸡蛋、土豆丝,我们要喝酒呢!”

 钢蛋进屋脱下大衣,随手把挎包递给老蔫道:“这是郑师父叫我捎给你们的东西。”

 “哦!这么说兄弟是专门送东西来的,坐一会儿还得走,那就别喝酒啦!等菜弄好吃点饭算啦,夜里开车下山头晕晕的不安全!”老蔫反应挺快。

 钢蛋笑道:“生产任务特别紧,我倒是想马上走。可车不想走,我也没办法,嘻嘻!蔫哥这酒怕是省不了啦!”

 “那你还不赶快拿酒!眼看天就黒啦。车上没人怎么行?”段桂花明白车出故障了,道罢,起身:“我去弄菜吧,娘炒的菜太咸!”

 桂花出去后,老蔫不好意思地道:“有些话桂花不让我说,可哥觉得应该告诉你!娘病好后,桂花恰巧也有了喜,嘿嘿嘿!这也得感谢兄弟……”

 “什么?感谢我,哥啥意思?”钢蛋大吃一惊,暗道你老婆怀上娃感谢我,难道段桂花会告诉你是我的种子?这娘们也太那个了吧!

 “这……哥是说那天兄弟给我充了半天那个气,觉得浑身都是劲,回家看到娘能自己走路,高兴死耶,听你话杀只鸡给娘炖汤喝。哥也喝点小酒庆贺,睡觉时兴奋不已,就在你姐那盐碱地那个……那个大半夜,没想到竟发了芽。这不该感谢兄弟吗?”

 钢弹没想到自己体内的真气不仅有打通脉络的作用,还有修复人体有病器官的妙用暗暗心喜。

 “哥真有意思!哈哈哈!来干!”钢蛋乐坏了。

 老蔫喝下杯中酒,自豪地道:“兄弟不知道,村里人如果见谁家的新媳妇嫁过来两年没开花,就会说三道四。桂花跟我十年了一直不出苗,人家说她是不会下蛋的鸡不说,还笑话哥没种!她这一怀上就又有其他闲话啦。我妈气不忿,就告诉他们说,桂花原来有病,是请给我治腿的大夫治好才怀上的,这才平息了闲话。

 后来,村里人乱问是哪里大夫治的,娘不小心说漏了嘴。没想到村里人竟瞎传你是专治瘫痪、妇女病的神医。哥觉得没为你保密,很对不起兄弟……”

 “嗨!知道就知道呗!哥别往心里去!”钢弹毫不在意。

 “问题是有麻烦啦!”

 老蔫羞愤地又喝下一杯酒,“村长的儿媳妇前年秋天去草蓬里解手,不知被什么毒虫咬了一下。回家就起了个紫血胞,疼得打滚。夜里路远没法去卫生院,他儿子就拿刀给切开,挤出许多黑血,痛倒是减轻了可老有脓血长不住口。可能是病的不是地方,不好意思去医院瞧,就买点云南白药自己撒。后来,口倒是长住了,可腿却发软不能走路,那个大姨妈也乱七八糟的没了准头。

 村长听了传言,信以为真,就叫我代他请你给儿媳妇瞧病,哥不想给兄弟找麻烦,就不承认你是医生。村长以为哥故意不帮忙,就派人在村口盯着,见到我家来人就跟来查询……不仅搅黄了哥两次看车活,连老邪也吓得不敢再进门。这还不算完,还威胁要收回哥的承包田。这……,”

 “啪!”

 钢弹气得在桌上猛击一掌,骂道:“太过份啦!这些不讲理的土干部真他妈的混蛋!没事,吃过饭你把他叫来,你只管去看车。兄弟给他媳妇治病就是!”

 这时,段桂花端两盘热菜进来,把烧鸡撕下一条腿,给婆婆送去,两人继续闲聊。突然听得院里狗叫不停,老蔫连忙出去,领进一位穿着狐狸皮毛领大衣、年约四十多岁的人。

 “嗨!已经喝上啦!正好!我也凑个热闹!”那人毫不客气地坐到老蔫的位置上,拿出一包五香花生米,一包剥好的鸭变蛋,一只风干卤兔肉,一瓶汾酒,摆到桌上,自我介绍道:“我是本村村长胡连仲,这位想必就是神医师父啦?”

 钢蛋漫不经心地瞟了他一眼道,“不敢当!本人贺小钢,山下运输公司车队司机,久仰胡村长大名,如雷贯耳!敢问村长,今天是……”

 “噢!久闻神医有妙手回春绝技,如大旱盼雨。适才闻听莅临小村,本欲奉请到家一聚,又恐唐突,只好仓促拿几味小菜来做不速之客!稍待还有几个热菜送来,希望能给个面子,哈哈哈!”

 “既然胡村长如此好客,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老蔫哥,找个凳子坐下!”钢蛋一边不客气地打开汾酒,一边道:“正感北方烧度数高,来,先喝好酒!”

 这时,一位小四十岁的漂亮妇女,端进两盘热菜,也不说话,放下就走。钢蛋装作没看见,只管喧宾夺主给桂花让菜,与村长频频碰杯。眼看一瓶汾酒只剩下一两多,道:“今年单位进行工资改革,各部车定的指标很高,整天忙的昏头转向,已经半年多没来看望胡哥,今天要不是车出了故障,也来不到这里!”边说边拿出车钥匙,递给老蔫:“真不好意思,还得麻烦哥去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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