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设备事故

　吃过胡大娘精心做的早餐，钢蛋回到路上。告诉胡老蔫回家吃过饭，换身干净衣服，准备跟车下山去化工市为村长家买药。

　不久，修理工戚成山带徒弟阮小明来到，钢蛋见庞三没来，也没说啥。帮着戚师父换了一套过桥齿轮，仅用一个多小时就修好了车。先在路边给胡老蔫截辆本队的车坐上，吩咐在队里等。拉着戚师父师徒下山，走到山下路边酒店，钢蛋停下车，欲按惯例招待修理工。没想到戚师父坚决推辞，钢蛋想不通理由，只觉得戚师父这人不错，只好开车回队。

　停好车，去车队大门外找到胡老蔫，带他坐公交车进了市里。招待老蔫吃了碗烩面，就去药店为小翠抓了五副理顺内分泌的药，十副舒筋活血的药；又自己拿钱为桂花买了瓶钙片。看看胡村长给的二百元还剩四十多元，就对老蔫笑道：“你回去把药给村长就行，剩的钱算哥的辛苦费好拉！走，去路边截个车先把你送走！我还得去丹城送货呢！”

　钢蛋回到车队已是下午快三点，刚进大门，门岗老李告诉他：“古副队长通知，没见到他之前，不准能你出车！”

　钢蛋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就直接上办公楼找古队副。

　安全副队长古连顺是驻军汽车团转业过来的连级干部，为人刚正不阿，工作雷厉风行。见钢蛋进来就板着脸道：“贺小钢，据查你车上的过桥齿轮，是去年刚换的。郑福义用了这么长时间没出问题，你刚接车跑了不到六百公里就磨损报废。经与修理队长许建城同志分析，是你操作不当造成！可见你驾驶车辆的基本功不行。为了严格安全驾驶纪律，杜绝设备事故再次发生。队里决定：立即取消你单独驾驶车辆的资格，088号车另派郝坡驾驶，你的工作等候另行安排。现在就去与郝坡清点工具、交接车！”

　钢蛋一下蒙逼了，二话没说跑下楼怱葱交接过车，拿着私人物品，跑出大门，调度员燕秋生喊他也不答理，回到家蒙头大睡。

　师娘以为他累了，也没打搅。

　晚饭时间，郑福义回来，问明情况大急：“这都是戚能蛋在胡放屁！过桥齿轮打牙有可能是起步操作不当造成，齿轮磨损报废岂是一趟两趟的事？不行！我明天装炭回来找他们理论！”

　钢弹沮丧地道“算了吧！徒弟出事，师父丢人。你找人家理论必定是猪八戒照镜子——自找难看！人家说你不会带徒弟，出了设备事故还胡搅蛮缠护犊。你情何以堪？不如由庞三出面，他是修理高手，有资格对设备事故提不同意见，这事你不要掺和，让我自己处理！”

　郑福义刚走，庞三带着黄毛进来。就在西屋拿出一包猪头肉，一包油炸花生米，一瓶酒，就着床头摆开。

　庞三讪讪道：“老四，事我已听老燕说过，都怨我不在队里，要是我上山肯定没这事！这且不说，戚能蛋如此打您的脸，我不会放过他！来先喝一口消消气！”

　钢蛋接过酒瓶喝了一大口，道：“开不开那辆破车倒无所谓，只是才领车两趟就被取消领车资格，这个人丢得太窝囊……”

　”庞三喝口酒“你们不知道情况，在老四接车前，我刚给车做过保养，换齿轮油时间，检查齿合面不错，这说明事故与老郑无关！老戚据此断定是老大的责任，也站住脚。不过，我总觉得这事里边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猫腻。这样吧！明天等我看过换下的齿轮再说。”

　

　第二天，钢蛋觉得没脸见人，窝在家里研究秘籍，一天也没出门。晚饭时间，庞三兴冲冲进来大声道：“问题解决啦！走，去麻子酒舖庆贺一下！”

　“问题出在在什么地方？”钢蛋精神一振亟不可待的问。

　庞三道：“咱边走边说！我查看换下的齿轮，发现油中有棕钢玉研磨砂粒，马上想到齿轮油有问题。就去油库检查新打开的齿轮油桶，他奶奶的！那竟是一桶研磨油！我找到修理队长拉着他去油库验过，许队长当即与库头老张吵了起来。因为0136号车也加的是研磨油，保证跑一趟就像你的车一样，把齿轮磨成尖牙。老张去找石油公司讨说法，要索赔的事咱不管。可油库把研磨油当成齿轮油发给车队磨坏设备，是他们的责任！与修理工、司机全无关系！

　我回到修理工房，当着大家的面质问戚能蛋：‘88号车跑五百公里把过桥齿轮磨尖固然是事实，可也是前所未闻的怪事！做为老修理工没找症结所在，就急急报告领导，主观断定是驾驶员操作不当造成，这叫负责任？

　你自吹什么都懂，难道就没想到即使操作不当要把齿合面磨到尖的带不动车的地步，需要跑几万公里才行？088号车司机接车才跑五百公里没有特殊原因能把齿轮磨成尖牙？哈哈哈！用这种法治新驾驶员是不是有点自欺欺人？’

　把能蛋嘲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哈哈哈！真解气！”

　“那……古队长怎么说？”

　钢蛋好像还沉浸在事故的压抑中。

　“他还能怎么说？偏听偏信，官僚主义作风！不调查研究就做处理，怕不来找你拨乱反正？”

　 “好！我等着就是!”钢蛋心里似已有了某种决定。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二人刚走到小酒舖门前，调度员燕秋生就跑着过来道：“老四，古队长请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行！你们先喝着，我去去就来！”

　钢蛋进入副队长办公室，古队长强装笑脸，不无尴尬地道：“贺小钢同志，那个…啊…齿轮问题，已查明与你无关，明天你还继续领车生产。我…对不起你……”

　钢蛋心里骂着‘他娘的，你让老子在车队丢这么大的脸，一句对不起就完啦！’嘴上却道：“古队长，通过这件事我已认识到，自己驾驶技术却有待再提高。同时，我的车刚交给别人跑一趟就收回，这朝令夕改也不合适。为了维护队领导的威信，我决定暂不领车，仍然跟着郑师父继续深造！谢谢古队长关心！再见！”道罢开门就走。

　古队长愕然啦，自言自语：“这小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