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相遇陈有钢

“爸，你快救我呀！他们打我，你怎么就不管了呢？妈妈的仇你不报，我被他们绑着你也不管不问？是为了那个所谓的弟兄吗？为了那个下流坯子吗？”

“不许你这样骂他！”孙占军喝斥道。

“我就是要骂，下流坯子！下流坯子！”

“叭”这重重的一巴掌是张建增打的。“你敢骂我？！老二，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是你儿子想造反，老子今天非教训他不可。”

孙占军冷笑一声：“打吧，使劲地打，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

张建增疑惑地瞅着孙占军问：“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清楚。”

“老二，别玩把戏。让我放你儿子，可以呀。再说了，这次救这批货，你帮了很大的忙，谁叫咱们是兄弟呢？好，看在你的份上，放了这小子。”

“放不放随你的便。”

“嘿，听你的话意好像你不想管你儿子了？那好，我……”

“他不是我儿子。”孙占军猛地打断张建增的话，横眉说道。

“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小强确实是你的亲生儿子。”孙占军牙齿缝里蹦出来的字，字字敲击着在场所有的人。

“什么？！！”张建增吃惊地差点儿坐地上，“这……这怎么可能呢？”

“二十五年了，我替你养了二十五年……”一向冷冰的孙占军突然间激动的不得了，“开始我还蒙在鼓里，以为小强就是我的儿子。可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这辈子就不可能有孩子……直到史丽梅临死前，我这才知道小强他是你的儿子，他是你的……”

“不——！！！”小强快疯掉了，“不是的！爸，你气糊涂了。我怎么会是他的儿子呢？！他不是人，不是人！！啊——”面对残酷的现实，小强“呜呜”大哭。

张建增亲自为小强松绑，小强发疯似地怒吼着：“我不会让你这样的人做我父亲的！你不配！！”

小强疾速地跑了出去。两天来所发生的事，使他在精神上受到了强烈的刺激，他实在接受不了，也忍受不了。悲愤，痛苦，血缘关系在内心中挣扎、挣扎……

张建增并没有去追小强，他眯缝起眼不知在想些什么？孙占军阴沉个脸，低头走去。走到门边时，他突然扭回头，朝张建增狠狠瞅了一眼，张建增楞了会儿，他目送着孙占军远去的背影，忽然间，嘴角边掠过一丝冷笑。

白沙亭在回云南之前来到我被关押的地方，他不甘心地看看我，惋惜地摇摇头说：“这女人太厉害了！可惜不是我们黑道的。”

刘得标是有名的“黑杆子”，不仅人长得黑，心黑、手黑。他的狠在道上是出了名的。四十好几的人了，没有一个女人敢嫁他。他的第一个对象被他打得血窜房顶；第二个对象被他卸了一条腿。从此以后，一提到“黑杆子”的大名，那些单身女人都吓得逃之夭夭。

“都是这女人惹得麻烦，她知道的太多了。干脆做了她算了，留着也是祸害。”他扬起大巴掌，做了个刀切的动作。

“你懂什么？！”张建增不满地瞪着他说：“不许胡来！我告诉你，没有我的指令，谁也不许碰她，听到没有？！”

“是。”“黑杆子”不敢违令。

我心里明白，张建增在弄死我之前，必然要示虐地报复，以弥补二十多年前的那种遗憾。

我虽然被松了绑，但没有半步自由，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在监管我。

我尝透了监牢的枯涩，恨不能马上飞出去。

伏尔加的高级小轿车送来一位客人。

“有钢老弟”这非常敏感的名字让我震惊。

“有钢老弟，让你久等了。哎呀，这两天我一直待在娱乐城，公安局、工商局，搅得我焦头烂额。”张建增大声地说笑。

陈有钢？是他吗？他和张建增是什么关系？不容多想，我灵机一动，大声嚷嚷：“我要喝水，给我送水。”

佣人刚刚打开门，我冲锋似地冲下楼去，锐不可挡！

“张建增，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喽啰们拉着我时，我大声地叫喊。

宽大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中等个子，大眼睛，四方脸，棱角分明，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在旁边的茶几上，放着一个黑色的真皮公文包。

“这是怎么回事？” 中年人皱皱眉头，不满地对张建增说：“你的老毛病还没改？”

“啊？……噢，有钢老弟，这个……”

真的是陈有钢！我脑子“嗡”地一声，没等讪笑着的张建增说完，便连珠炮地发问，锋机如芒：“你就是陈有钢？你为什么会到这儿来？为什么和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在一起？难道你不知道，他就是杀害冬子的凶手吗？是不是你出卖了冬子？是不是？！”

叛徒！难道他真的出卖了冬子？真想照他脸上煽上一耳光。

陈有钢一下子震呆了。“冬子？……郭小冬？……你是……林玉？小玉？你……你怎么……？”

“哈哈哈……” 张建增突然暴发一阵“哈哈”大笑，“老朋友见面，先来个下马威，哈哈哈……厉害吧？这女人非常厉害，我已经领教过了。哈哈哈……”张建增亢奋得大笑着。

“别笑了！”陈有钢铁青着脸，咬牙道：“我的好朋友死了，你就那么高兴吗？别说谎！告诉我真话，真的是你杀害了郭小冬？”

“不是的。别听这女人瞎嚷嚷。郭小冬的死跟我没关系，纯属他个人问题。我只是修理了他几下，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可是被他打的躺了半个月呢。”张建增咬牙切齿，“半个月我都没能下床。”

“那是你咎由自取。” 陈有钢忿忿地说。他转脸抱歉地对我说：“初次见面，竟然是在这种地方，非常抱歉。噢，请你别误会，我到这儿是公事，和他纯属工作上的关系。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