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寂的密林中回荡着阿伍的惨叫声。他顿时捂住鲜血直流的裆部,跪坐在地上。

其余几人见状大惊失色,迟疑了一下,纷纷冲上前去试图制服蒋克城。沈霖马上掏出聂骄阳给的 菇棉草 原液,点在他们身上。

蒋克城转头,犀利的眼神看着其余几个人,见他们有些神志不清,他从其中一人手中夺过刀。蒋克城手起刀落,一刀一个地把其余五个人都送上西天。

阿伍裆部血流成河,不说也知道肯定是废了。他忍受着身体的疼痛,被眼前的一幕 惊讶到 了。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啊!

阿伍捂着裆部趁他不注意时潜入密林逃跑,地上的血迹还是暴露了他的行踪。蒋克城拖着残躯追了上去,离他不足五十步时抽出匕首,向阿伍投了过去。

匕首直插项背,阿伍倒地,弓着身子往前爬。蒋克城并没有再次穷追不舍,喊道,“我今天留你一命,你回去告诉蒋钰城,从今以后,兄弟之间恩断义绝,再相见时,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此时,沈霖追了过来,担忧地看着蒋克城,“这么多年都忍下来了。怎么今天这么沉不住气。你这样是跟大帅正式决裂了。”

“我本不想与他争,是他非把我逼上绝路。若再一味地忍让,只怕最后连性命都难保了。”

蒋克城满身是血,眼中绽放愤怒的烈焰。沈霖认识了他十几年,印象中蒋克城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还是第一次见他露出如此狰狞的模样,挺吓人的。

聂骄阳赶到时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密林中横陈 着几具尸体,身上的鲜血还在不断地流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臭味儿。沈霖与蒋克城并肩而站,蒋克城手里的大刀垂在身侧,血沿着刀刃不断地往下淌。

“住手,把刀放下,举手投降。”从后面传来一个军官的吼叫声。蒋克城和沈霖扭过头去,只见一队人马已经重重地包围住,几十杆枪对准他们,只要他们有一点不配合,瞬间就可以把他们打成筛子。

蒋克城缓慢地放下刀,举手表示配合。此时,他瞟到昨天救她的聂骄阳正站在队伍之中,略显焦虑地看着他。

很快,蒋克城和沈霖就被带回了辽源县县政府。经人禀告,在追查投毒案现场竟然发生了谋杀案,吕承基脸上的疑虑更甚。容臻在旁边听到谋杀案也十分惊讶,快步出去迎归来的队伍。

吕承基本也紧跟其后去一看究竟,却被身边的副官范戈逊叫住,“吕将军,刚收到一封密函,需要您亲启。”

吕承基接过信封,打开密腊封条,取出薄薄一张纸,上面写着:诛之 ,落款一个“蒋”字。吕承基认得这是蒋钰城的字迹,眉心皱得更紧,随手通过桌面上的油灯引燃手中的信纸,待烧至灰烬才离开。

出了院子,吕承基便见容臻跟聂骄阳在打听今天的情况,聂骄阳见吕承基过来,正好把今天的情况对他们复述一遍。

“那个姓蒋的小伙子看着不像是歹毒之人,而且他身负重伤,怎么能打得过那几个士兵呢?更何况把他们给杀了,更是难上加难的。”容臻说道。

聂骄阳也有同感,因为在她心底里,她觉得蒋克城并不像坏人。而且上午那几个人合起伙欺负他的场面还历历在目。自己身同感受,维护弱者,人之常情。

然而骄阳却在现场找到了装 菇棉草 原液的空瓶子,说道,“不过……有它就另当别论了。”说罢,给容臻展示了空瓶子。

“你把菇棉草留给了他们?”

“嗯嗯,怕他们又被欺负,给他们防身的,怎料竟然害了他。”聂骄阳顿感自责,垂下了眼眸,咬着嘴唇。

听了这话,吕承基也明白了七八分。不等次日,傍晚时分吕承基便把蒋克城和沈霖提上来审。

审判时,副官范戈逊把马车上的砒霜、带血的大刀,还有 菇棉草 原液瓶子都呈上来当证据,而且派去调查的士兵都是人证。

人证物证俱在,吕承基当场宣判,蒋克城和沈霖投毒案及谋杀案成立,十日后斩立决。

对于这样的审判结果,容臻母女二人颇为诧异。虽然表面上证据确凿,但没有经过深入的调查就定案,也太草率了。

吕承基借口忙,派人送走容臻两母女,聂骄阳却不肯走。她守在县政府门口等着吕承基,待到了深夜他才出来。

骄阳直接上前问道,“吕叔叔,我是这个案件中至关重要的发现人和证人,都没听下我的口供,而且还没调查清楚就判了。这难道不是草菅人命吗?”容臻紧随其后,也想听吕承基的说法 。

“妇人之见。”吕承基面对聂骄阳犀利的质问,一时语塞。她们母女二人又怎能理解他今天的决定是为了保住自己,更是为了保住辽源县来之不易的太平日子呢!

虽然辽源县有天然的地理优势,易守难攻,以目前辽源县 驻守的兵力公然与蒋钰城上百万的南豫军抗衡,只能是以卵击石,毫无胜算。

牺牲一个蒋克城能换来辽源县的太平,在吕承基看来就是一宗划算的交易,他也别无选择。

很多时候,形势比真相更重要。

聂骄阳 话没说完,正欲上前辩解,就被范戈逊拦住了去路,对骄阳劝说道,“案子已经破了,你这样不就是在打吕帅的脸吗?更何况,案子证据确凿,我们也没有冤枉了那个姓蒋的。你还闹什么呢?”

“但案件没有经过深入调查就这样判了,还有很多疑点呢!我觉得他是被冤枉的。”聂骄阳极力辩驳,容臻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听了这话,范戈逊也有些恼了,“你才认识他几天,就这么信任他?”他与聂骄阳青梅竹马,从来没见过她为了另外一个男人这么顶撞自己,有种打翻了醋坛子的感觉。

见骄阳不回答,范戈逊又说道,“现在这个乱世,人心难测,像他们俩这种不知底细的亡命之徒,你最好不要再和他们有什么纠葛,要不然,会被连累死的。”

骄阳不假思索地怼了回去,“如果我是怕被连累的人,现在就更不能跟你在这里说话了。跟你多说几句,估计你的未婚妻一会儿又要砸了我的家!更何况,如果不是蒋克城救了我,那天在神坛上,我早就被烧死了。我相信他是好人。”

骄阳坚定的话深深地刺痛了范戈逊,范戈逊竟无言以对。

可他没有办法,虽然心里还是有聂骄阳,但现在的自己没有足够的势力去爱她和保护她。

现在只能先以詹家为翘板,假以时日,等他羽翼丰满了,他就一定会休妻再娶。

他心里默默地想着,“骄阳,你可一定要等我呀!”这次蒋克城的出现,让他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极度地不安。

此时,一直在身后的容臻开口了,“骄阳不是思想单纯,也没有要求就此释放了那个人。她只是希望那个人能得到公正的审判,而不是未经详细调查就草草定案,让无辜的人枉死。”

听了容臻的话,吕承基和范戈逊更是哑口无言。

聂骄阳冷静下来,觉得刚才这么说有点过分。见吕承基为难,以退为进提及道,“要不让我去牢里看看他,把他的伤治好,再了解一下情况。”

范戈逊上前一步说道,“你一个女娃竟然还敢去牢里……”

“你们要拿我祭天我都不害怕,还怕闯一闯这大牢?”

“我看一下怎么安排吧!”得到吕承基德回复,骄阳母女欣然地回去等消息。

没等范戈逊开口说话,吕承基便阻止了他,说道:“我不让你去,你也不甘心。妞儿,我明天派人带你进去,也好保护你。”说罢,吕承基和范戈逊便登上了自己的小汽车离开了。

“叔,你怎么能答应让她去那种地方呢?”范戈逊说道。

“你太不了解骄阳的性格,跟她妈很像,认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如果不让她去,只会让她做出更出格的事情。反正都这样了,骄阳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她去查查,也好让她死了这条心。”

听了吕承基的话,范戈逊也稍稍安心了些。虽然他心中还有一丝疑虑,但还是相信吕承基。

容臻母女俩到家时已经深更半夜,简单梳洗一下后聂骄阳便去睡。

容臻躺在床上,在枕头底下掏出那两把折扇细细端详着,一颗颗晶莹的泪珠默默地垂落,没入枕头。

她可以确认,这两把扇子是她和聂映殿当时分开时的信物。自己留了一把,另一把在聂映殿手里,怎么会落到蒋克城这里呢?

难道聂映殿已经……容臻不敢想,不能想,越想越害怕,真的怕自己多年来一直坚持的信念就此崩塌。快天亮时,容臻才稍微合了一下眼,待她醒来时已日上三竿了。

容臻这才想起今天要与骄阳一同去牢里探望蒋克城,推开房门,正好迎上背着药箱刚从外面回来的聂骄阳。

不问也知道,聂骄阳已经去过牢里了。容臻迎了上去问道,“那个小伙子怎么样了?”

骄阳稍显疲惫,洗了把脸才坐下来对容臻说:“他的精神还可以,伤口也在愈合了。我给他把过脉,他身体没有用过菇棉草的迹象。”

“那就是说,他不是因为误用菇棉草产生幻觉而杀人的。”

聂骄阳点了点头,“嗯,可他什么都不肯说。只问了你的情况。”

容臻讶异道,“问我?”不禁又让她联想到,昨天蒋克城在昏迷时不止一次地喊她“母亲”。

聂骄阳小心翼翼地盯着母亲的表情,试探地问道,“他想再见你。”

容臻不吭声,其实她心里是矛盾的。容臻很想见他,想向他了解,折扇是怎么得来的。

同时,她又害怕从他嘴里听到自己不愿意听到的信息。毕竟多年来一直坚守,如果一朝希望破灭,对她而言,比剥肉碎骨还要疼上千万倍。

聂骄阳见母亲没反应,又问了一句,“母亲,您不想去吗?”

“容我再想想。”母亲的回答让她有些意外,不似从前的她那么淡然,给聂骄阳的感觉反倒是因为在乎而不敢面对。

聂骄阳回房间补了个回笼觉。容臻的内心却是怎么也难再平复下来,她再次拿出折扇,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虽然,吕承基也不止一次向她暗示,留在楚城的驻军已经覆灭,聂映殿也不可能再回来。可她就是不信,觉得自己只要有耐心地等待总会守得云开,让一家人团聚的。

思忖一夜,容臻还是觉得不甘心,多年的等待岂能辜负?

生而同衾,死亦同穴。

要知道聂映殿是生是死,蒋克城是关键。如果蒋克城死了,这个谜就永远都没办法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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