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吕承基派范戈逊把容臻母女送回了家。临别时,他欲言又止,骄阳把他送出门口。

范戈逊走了几步,又折回来对骄阳说,“我们很快还能像以前一样了。“

换做以前,骄阳听了着话,心里难免有所触动。骄阳与范戈逊两人自小青梅竹马,她曾以为自己这辈子非范戈逊不嫁的。一个月前,范戈逊一声不吭,突然与詹晓然结婚。

虽然心里难受,但高傲如她,不哭不闹,也不追问。一直默默地承受着詹晓然的无理挑衅,还有其他村民的耻笑。

但此刻,听到范戈逊说有要与她重修旧好,骄阳竟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甚至觉得无比恶心。

她 抬眸 对上范戈逊热切的眼神,可已经累透了,不想跟他纠缠这些问题,“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吧!”

骄阳避开这个话题。她已不愿花心思猜测范戈逊的真心,而且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如何把蒋克城救出来,查清父亲的下落。

两人之间一度陷入了沉默,范戈逊低落地杵在她面前。为了化解尴尬的气氛,骄阳转移话题说道,“我想请你帮个忙。”

范戈逊眼中重新燃起了希冀,抬头看着她,“什么事?”

“我想闯入县政府的监狱救出蒋克城,你能帮我吗?”

“什么?你想劫狱?”范戈逊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一直以为只属于他的骄阳,刚才对他们的关系避而不谈,现在竟为了另一个男人作出如此冒险的事情,而且还要他帮忙。

“不行,我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更不会帮你做这样的事。”范戈逊此刻的心情仿佛打翻了醋坛,无味杂陈。

聂骄阳见他不同意,急忙说道,“放心,不会连累到你的。我和母亲只是不希望无辜的人断送性命。”反正她是这么想的,母亲是不是就不确定了。

“你才认识他几天?对他了解又能有多少?怎么就相信他是无辜的。”骄阳从小在辽源县长大,当地民风淳朴,她热心肠,又容易相信人。这是她的优点,也是致命的缺点。

范戈逊叹了口气,“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的话没说完,聂骄阳便笃定地看着范戈逊说道,“我相信他。”

这句话,让范戈逊感觉自己的心被人狠狠地踩了一脚。可理性又告诉他,骄阳就是这般毫无机心。

范戈逊最终还是把交班表、出入证和大牢的备用钥匙给了她。虽然从没得到她的承诺,但这就是他表达自己爱的方式,不计回报。

再三犹豫,范戈逊最后还是拿出了一个令符交道骄阳的手中。骄阳一看这个令符惊讶地问道,“这是吕叔叔的贴身令符,怎么会在你这里?”

“县监狱戒备森严,光凭交班表、出入证和备用钥匙你也不一定能进去。可是有了这个令符,可保你一定成功。也可以助你们逃出县城。”范戈逊定睛看着她,骄阳朝他点点头,范戈逊便离开了。

转角来到一个横街窄巷,范戈逊上了一辆车,从半明半灭的光影中看出,车上的是吕承基。

“吕叔,这么做太冒险了吧!万一骄阳……”范戈逊急切地问道。

“只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骄阳不会有事的。”范戈逊也不好再说什么。

经过一夜的准备,聂骄阳次日乔装打扮成送货郎,便驾着马车来到大牢,趁着交班时间混了进去。

骄阳独自穿过阴森的监狱走廊,来到原来的监仓,里面已经空空如也。吕承基已经把蒋克城安排到了戒备更森严的监仓里。

此刻,她正一筹莫展,“骄阳,你怎么在这里?”一个声音传入耳中,着实吓了她一跳。

她没看清说话人是谁,便心虚地往回躲,被人从后提了起来。这才正脸看清,原来是一直在守监狱的阿材叔。

骄阳壮着胆子向阿材叔展示了令符,她才被领到了蒋克城他们的监仓。

见到她的打扮,蒋克城和沈霖也十分好奇。事不宜迟,聂骄阳边解释,边掏出两件守门士兵的军服,让他们换上。

沈霖十分合作,很快便换好了,却见蒋克城迟迟不动。聂骄阳和沈霖两人都在催促他,蒋克城却说道,“我不能走。”

“吕承基已经判了你们死刑。你不走,在这里等死么?”聂骄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

蒋克城抬头看向她,正开口说点什么。不料,沈霖在旁边捡起一根扁担,从他背后一抡,他便晕倒在地。

聂骄阳也被吓倒了,沈霖向她招手,“愣着干嘛,赶紧过来帮忙给他换上衣服,再磨叽就要被人发现了。”

沈霖和聂骄阳两人合作将蒋克城带出大牢,全程还算顺利。聂骄阳心想,应该是范戈逊有从中帮助他们的。

快到辽岭,聂骄阳把马车停了下来。她转身回到车厢上给蒋克城施以银针,不到一刻钟,他便醒了。

蒋克城醒来时还有些懵,定睛一看,自己跟沈霖已经到了郊外。身边还有聂骄阳。

“我怎么会在这里?”蒋克城虚弱地问道。

沈霖赶紧给他解释道,“骄阳把我们从大牢里救出来了。”

蒋克城撑着孱弱的身体,挣扎着要起身,“我要回去。”沈霖在旁边怎么劝阻都没有用,“少帅,你回去干嘛,去寻死么?”

“如果逃走了,我们就都活不成了。”蒋克城眉头紧蹙,担忧地说道,“这样蒋钰城的奸计就得逞了。难道你们没有发现,整个劫狱的过程很顺利吗?就一点都没有怀疑?”蒋克城提到这里,聂骄阳的眉头紧蹙。

这个问题她想过,一直以为是范戈逊从中帮助,却没想到这是个计中计 。

此时,三人都在车厢内,忽然外面响起了一声马啸声,马像疯了似地不受控制地到处乱撞,车上的人东倒西歪。

聂骄阳跌跌撞撞地打开车厢门,试图拉住缰绳,重新控制马,却被甩到门框上,撞到眼冒金星,身子一歪。

正当骄阳快要掉下车时,蒋克城一手抓住聂骄阳,把她拽了回来。说时迟,那时快,他又从兜里掏出一把勃朗宁手枪对准马头射去。“砰”的一声,疯马应声倒地。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聂骄阳拍了拍脑袋,打开车厢门一看,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马头前面不到三米便是 辽岭 最险要的悬崖,就差那么一点,他们三个人都将掉下悬崖,粉身碎骨。

沈霖首先跳下车,在骄阳的协助下,把蒋克城也扶了下来。

“好险……”劫后余生,沈霖脸色惨白,边说边拍着胸口。

“你是怎么识破这个计谋的?”聂骄阳抢先一步问道。

“如果你们对吕承基足够了解的话,就会知道,他是绝对不可能被别人当枪使的。”听了他的话,大家都一头雾水。

“蒋钰城想杀我,但不好自己下手。如果他真把我杀了,父亲肯定不会让他继承豫军司令的位置。所以,他只能借刀杀人。他趁队伍快到辽源县才出伏兵把我带的兵全部歼灭,又故意在辽岭放出一个口让我逃出来,目的就是想把我送到吕承基这里,好来个借刀杀人。”

“既然你们都在吕承基手里了,他直接解决了你们岂不痛快。为何要故意放走我们,再故意设计弄死你,岂不多此一举。”聂骄阳追问道。

“这是你对吕承基不了解。他与豫军多有往来,深知我父亲的脾性,又知道我大哥蒋钰城是准继承人。如果吕承基真的把我杀了,我父亲怎会放过他。如果他不杀我,又没法向我大哥交待。对吕承基而言,我自己逃走后遇难的话,他就可以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其实,我们在大牢里是最安全的。”

蒋克城此时忧心忡忡,聂骄阳却为自己鲁莽的行为而感到愧疚。

“那现在怎么办?”沈霖焦虑地看着他问道。

“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回去。”蒋克城笃定地说道,“我有办法让吕承基帮我。”

沈霖好奇地问道,“吕承基这只老狐狸,怎么会帮你……”纵然沈霖欲言又止,蒋克城知道,他的意思是,吕承基这只老狐狸又怎会帮蒋克城这个不得势力,而且朝不保夕的少帅呢!

蒋克城却胸有成竹地说道,“用人要用人的长处,利用人要利用人的短处。”

骄阳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蒋克城是豫军总司令的次子,长子蒋钰城容不下他,想方设法除掉他。

虽然蒋克城那么说,骄阳还是十分焦虑的。毕竟现在就只有他们三个人在这荒郊野岭。要是他们三个死在辽岭,又有谁能判定这是意外还是人为的呢?

“对不起,都是我太鲁莽了。”骄阳内疚地垂下了头,手指头绞动着衣角的碎花布。

蒋克城见她这般内疚,于心不忍,安慰道,“虽然现在形势对我们是十分不利的。毕竟走到了这一步,咱们只能将计就计。”

“怎么将计就计?”骄阳好奇地看着他。

蒋克城嘴角勾起,笑不露齿,在她鬓边耳语几句。

骄阳惊喜地看着他,回了一句,“好一个反间计。”说罢,竖起拇指给他比了赞的手势。

“这是我们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我们三个合作好,就能成功地离间蒋钰城与吕承基。这样我们才有活下去的机会。”听了蒋克城的话,她默默地点点头。

蒋克城又给沈霖递了个眼神,沈霖心领神会地回他一个微笑

蒋克城城府深,思虑周全,又有野心,骄阳内心不由地发出赞叹。但从他的话里捕抓到一个信息,让她耿耿于怀——吕承基历来与豫军多有往来,既认识蒋以德,又认识蒋钰城。

这难免让她回想起母亲提起,十六年前楚城,豫军协同外国列强兵临城下,父亲聂映殿作为守城将领带兵出城应战,至今生死未卜,楚城沦陷。

当时,吕承基 作为聂映殿的副将带着一批精锐队伍一路护送容臻来到 辽源县 定居,最后还在当地自立门户,镇守一方。

吕承基是什么时候跟豫军有往来的?那把父亲的这把折扇又怎么会落在豫军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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